北疆和梁国一战,萧墨宸双腿尽废,活不过三月。
而他祁瑞霖却成了禁卫军统领,早晚会接手镇北军。
还要娶走萧墨宸最心爱的女人。
萧墨宸如此心高气傲,独断专行。
又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羞辱呢?
想到这里,祁瑞霖忍不住笑了一声,挺直了背脊。
“本将军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堂堂龙武将军,岂会跟一个女人计较?”
“你们说我收买秋海棠的杀手追杀南溪县主,有直接证据吗?”
“可不要说,几个杀手的口供,便要给本将军定罪!”
祁瑞霖一甩手,义正词严,怡然不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爷你如此这般诬陷末将,不就是因为始终认定当初是末将背叛了你,给你下毒吗?”
“但末将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做过!”
“调走五万先锋军,是朝中旨意,末将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何错之有?”
“又为何要受到王爷您的诸般责难?还是说……”
祁瑞霖眯了眯眼,带着几分挑衅看向萧墨宸:“还是说,王爷心中也知末将冤枉。”
“针对属下,不过是看不过曾经被你呼来喝去的校尉,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比你更高。”
“或者,您是嫉妒末将要娶的女人,是您求而不得的柳家小姐吗?”
“若是这样,那末将不服!”
“末将就算人微言轻,也定要与王爷去圣上面前辩一辩!”
祁瑞霖这一番话说出来,只觉得酣畅淋漓。
他嘴角噙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等着看萧墨宸这个高高在上的御王,露出痛苦而恼羞成怒的表情。
然而,没有!
萧墨宸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笑了。
只是那笑冰冷而阴鸷,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谁说本王要与你辨?”
祁瑞霖一惊。
一股寒意再次从尾椎骨窜起。
萧墨宸:“祁将军大可放心,本王既不想定你的罪,也不想让你认罪伏诛。本王只是单纯地想帮本王的未来王妃,出一口气罢了。”
他垂下鸦羽般的浓密长睫。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玉扳指。
声音清冷而磁性:“影九,给祁将军简单走一套吧!”
“记住,不要缺胳膊断腿,也不要留下太明显的痕迹,免得皇上面前不好交代。”
“但务必要让祁将军印象深刻,好好长长教训。”
“让他知道,即便本王残了死了,御王府的人,也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能动的!”
影九一个躬身:“是,主子!”
祁瑞霖双目圆睁,脸上的血色一寸寸退的干干净净。
他想要像刚刚一样硬气,想要破口大骂。
可是眼看着影九悄无声息的靠近。
极度的恐惧与曾经的记忆涌上心头。
以前在镇北军中,犯了大错的人,抓到的奸细,都是影九负责审讯的。
他曾亲眼见过,影九怎么将一个硬骨头的人,折磨地死去活来,哭着喊着求饶。
“不,御王……萧墨宸,你不能这样!”
“你这是动用私刑,本将军是禁卫军统领,是皇上亲封的龙武将军!”
“放开我,影九你这个狗奴才,放开我,本将军是……”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屋子后方,听得姜南溪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影九看着不声不响的,跟个AI智能机器人一样。
没想到审讯起来能这么心狠手辣。
之前还嚣张的不像话的祁瑞霖,此刻那凄惨的叫声,整个像是被烫了毛的猪一样。
“怎么?怕了?”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姜南溪正要说话,却听地上传来嘤咛声响。
被影九丢在地上的莺莺缓缓睁开眼来。
入目的先是一片昏暗。
紧接着,双耳捕捉到了男人凄惨的嚎叫声。
莺莺本就怕的浑身瑟瑟发抖,等好不容易爬起身。
便与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四目相对。
“啊——!”
莺莺发出一声惨叫,双目翻白,几乎要晕死过去。
姜南溪吓了一跳,连忙上前给小姑娘扎针。
莺莺一睁开眼,姜南溪生怕小姑娘再次吓厥过去。
连忙先发制人道:“莺莺姑娘,你看那是谁?”
“快,看清楚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要是你再晕一次错过了见你偶像的机会,我保证你会后悔终身的。”
说着,双手捧住莺莺的脑袋,把她往萧墨宸的方向转。
看到这一幕的萧墨宸,忍不住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
而莺莺原本还在恐惧的瑟瑟发抖。
可是耳边的声音清灵悦耳,仿佛春风拂开了阴霾。
捧住她脸的手又是那样温柔。
鼻尖还萦绕着温暖的淡香。
让她的惊悸逐渐被驱散,双眼也终于能清晰看到眼前的场景。
在看清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男子那一瞬。
莺莺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泪水不知不觉便夺眶而出。
苍白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好半晌才发出破碎的音节。
“御王……御王殿下!”
这一幕,她曾在梦里幻想过无数遍。
也曾无数遍地想过,见到御王殿下,她要做什么。
她要替昌乐城当年幸存的人拜谢御王殿下和镇北军的救命之恩。
要跪求御王殿下将她从青楼这样的魔窟拯救出去。
要问问当年满目疮痍,她没办法再面对的昌乐城,如今如何了?
要问问,御王殿下,您的伤如何了?
您还能活下去吗?
可当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那一瞬,所有的话语全都消失,只剩下泪水与颤抖的声音。
“御王殿下,您还活着……”
活得好好的。
没有如那些人渣说的那般,病入膏肓,自暴自弃。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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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瑞霖是在全身撕裂灼烧般的剧痛,与耳边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中醒过来的。
嗡嗡嗡,嗡嗡嗡。
如苍蝇一般嘈杂的声音响在耳畔。
离他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吵。
祁瑞霖很想挥手驱赶,可是只是动了手指,便让他疼的死去活来。
于是,围绕着他的声音就越来越多,越来越肆无忌惮。
“这男人谁啊?怎么睡在春香阁的门口?”
“该不会是付不出嫖资,被春香阁丢出来的穷酸破落户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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