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同一天生辰
“这都是新进的铁观音,你今日为何找来?”
忙碌着斟茶,灵动玩弄着手里的杯盏,十分熟练。
热水冒着白烟,哗哗作响,他神色淡定。
“嗯……”
紧张地抿着嘴,江庭月难以启齿:“若我说了,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一双纤纤玉手不停地搅着裙摆,落入裴夙眼底。
“只管直言。”
清茶芬芳入鼻,裴夙放杯在江庭月面前,继而正色起来。
“那日在逛东市时答应了王爷要往临城去玩,但昨日母亲提及生辰要为我设宴。”
她埋着头讲,不敢直视裴夙的眼睛。
声细若蚊子音。
若真要算。
今日只怕是江庭月在裴夙跟前最为拘谨的一次,毕竟是自己先毁约,毫无底气可言。
“你不能去了?”裴夙打断了她的话,和蔼反问道。
长长地叹了口气,江庭月终于是盯住了裴夙的眼。
她为难道:“母亲此番好意,当女儿的实难开口拒绝,若是王爷……”
“不必讲了。”压着嘴角的笑,裴夙二度制止。
眼神一时空洞。
江庭月暗觉这次恐怕是当真把裴夙给惹恼。
心里堵着块石头,不上不下,让人喘不上来气。
“月儿怎么,不高兴了?”
“臣女不敢。”
说不上来的别扭,江庭月没想到裴夙会因此事当真让她难堪,只好撇过脸。
可说一千道一万是自己先爽约。
与其说是生裴夙的气,倒不如是自己拧巴得来气。
她情绪的微弱变化都让裴夙看在心里。
“今日若你不来见本王,原也是要让人传信给你的。”他靠着坐了过来。
“这几日也该是皇帝的生辰了。”
话音刚落,江庭月猛然抬头。
该死。
六月初八是自己的生辰,可年年的生辰都简办,就是因为与皇帝的生辰撞了个正好。
近日真是忙昏了头,连这都忘了。
“王爷是想说?”她一扫阴霾,愧疚全无,“您也去不了了?”
赫然转头。
盯着裴夙的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神采飞扬。
裴夙无奈得直笑。
“本王瞧出你的高兴了,但别高兴得太早,月儿。”
他略带深意的话让江庭月回过神。
不敢再有表情,只等着裴夙把话讲完。
“皇帝让本王亲自操办他的生辰宴会,届时诸多王公大臣必定参与。”
“临城想必是分 身乏术,去不了了。”
“还请月儿不要怪罪。”
江庭月大方地挥挥手,端起茶杯:“都在茶了,你我二人扯平。”
杯中茶,一饮而尽。
温润的茶水入喉,回味泛着沁香,确是好茶。
“不过……”
裴夙的语调变化,迟疑的话语让气氛一时袭来低沉。
“王爷就不必支支吾吾了,月儿什么都受得,只管放马过来。”
“好。”
手提茶壶又将空杯斟满,裴夙缓缓道:“本王猜测皇帝会邀太傅大人一家在内入宫参宴。”
“此前你婉拒皇帝要求,这次皇帝很有可能在诸大臣面前主动提及让你与沈默淮重修旧好,力求此事达成。”
“你怎么看?”
迎裴夙深邃如潭的眼眸,端着杯子的手不免一颤。
茶水荡漾而出,湿了衣衫。
江庭月管不得太多,赶紧问道:“陛下当真会做这等事,这不是等同于逼我就范?”
“极有可能。”裴夙很笃定,点着头。
长长的叹息声不绝于耳。
“哎……”
陷入长久的沉默,江庭月简直头疼欲裂,恨不得亲手结果了沈默淮。
虽皇帝是有意利用沈默淮恶心江家,更是针对裴夙。
但!
此人终究是个祸害,遗臭万年。
她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巴着趴在桌边,精气神全无。
“月儿,不如本王……”
没给裴夙继续再讲的机会,江庭月腾地又坐直身子:“不,王爷不用费心。”
“皇帝就是想请君入瓮,这局明眼人都能看出是给您设的。”
她拿过裴夙身前的空杯,为他斟上一杯茶水。
“我江庭月在他眼里也不过是颗棋子。”
杯子放稳。
“若你开口,皇帝定然会死抓你的小辫子不放,这不正是他想看到的?”
裴夙凝神静气,端杯子浅抿一口,目不转睛盯着江庭月。
“届时到了大殿上,王爷只管闭嘴不言,至于皇帝那头。”
“我有办法。”
两杯轻碰,发出悦耳交错彷徨。
两人一拍即合。
裴夙让侍卫将江庭月与巧云安全送回江府,他决定放宽心把事交由江庭月自己解决。
回府。
脚跨入院门,知画正候着等主子归来。
江庭月路过,头也不回地说:“去设法找些冰块来。”
“小姐……”
知画赶紧跟上,为难道,“这日子不见冰雪,何来冰块,奴婢如何找啊?”
跟在身后的巧云抬手拦住知画,微笑摇头,让她不要着急。
“除开皇宫里的冰窖,城北专有人做冰块的生意,收高价。”
江庭月转身看着巧云笑道:“你此去一趟,长进不小。”
听着江庭月夸巧云,知画难为情地埋着头。
江庭月走上前,拍拍她的肩。
“日后跟着巧云多学,我可仰仗你也变成成大事之人。”
没想到自己也能引小姐关注。
知画感激涕零,用力点头:“嗯!”
“奴婢定然跟着巧云姐姐好生学,多有长进。”
短暂聊了两句。
问了平安今日在家的状态,说是安然无恙,吃喝玩乐都很顺畅,呕吐的症状不再显现。
巧云先一步出门,前往城北买冰。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小厮来唤,说老爷传小姐去大堂,有要事告知。
江庭月带着知画前去。
江氏早已来了大堂,身边还站着罗玉儿。
“都坐吧,个个站着,瞧着生分。”江丞贤手里摆弄着念珠,招呼众人落座。
众人围着圆桌坐下,丫鬟端茶上桌。
江丞贤与江氏中间坐着江庭月,江氏另一手边坐着罗玉儿。
“今日唤府上众人都来,我是要讲。”江丞贤清清嗓子。
“初八是庭月的生辰,昨日夫人与我讲想办个生日宴,照说该办。”
他带着迟疑望着江庭月,刻意回避江氏投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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