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语气一沉,冷声道:“朕怎么觉得你也在骂朕瞎呢?”
白璇确实很想骂他瞎,但骂他瞎有什么用呢?
“臣委实没有。”白璇跪在地上,神色凛然道,“相反,臣觉得陛下宽宏大量,是个海纳百川之人,陛下之胸襟,白璇心中是佩服的。”
皇帝不禁嘴角抽了抽,又拍上他的马屁了?
“何以见得啊?”皇帝问道。
白璇神色不变,气定神闲地说道:“陛下若是胸襟狭隘,不能容人,当初在宫宴之上臣大揍新科武状元之时,陛下就会觉得臣扫了您面子,治臣的罪了,可陛下非但没有治臣的罪,反而奖赏于臣,足以可见陛下的包容之心。”
白璇这顶高帽子,有理有据,戴得皇帝很舒服。
但他还是阴沉着脸,语气沉沉地道:“所以,从那时起,你就开始拿捏朕了?”
“只能说,臣比较了解您而已。”白璇微微一笑道。
皇帝冷哼一声,语气不满地说道:“你了解朕,就是为了拿捏朕。”
白璇不禁敛起锋芒,轻言细语道:“陛下何出此言啊?陛下一声令下,臣立马脑袋搬家,臣如何拿捏得了陛下?要说拿捏,也是陛下拿捏臣。”
“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别以为朕不知道你。”
“陛下的确了解臣,但臣对陛下所说,句句肺腑之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今日所言冯昊然之事,也是想为陛下,为大周出一份力。”
“……”
皇帝不禁陷入了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白璇语气轻柔道:“陛下可有想过,冯昊然之流,心胸狭隘,心术不正,又没什么本事,却为何会成为我大周的武状元啊?”
皇帝沉眸看着眼前女子:“白璇,你已经扳倒了忠勇侯,如今又想干什么?对付徐清彦吗?”
“臣倒是不着急,就算不对付徐清彦,也有的是人对付他。”
白璇抬眸看着皇帝,目光灼灼发亮,语气轻柔到了极致,“臣只是想跟陛下讨论一下,我大周人才济济,可为何冯昊然之流当道,陛下一叶障目,以至于朝廷腐败,外交之上尽显羸弱,魏国屡屡出兵犯我边境?”
皇帝满目震惊地看着白璇,这丫头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竟能从人才竟牵扯到朝堂,又从朝堂牵扯到外交,从外交牵扯到别国……
她的目光,能看得这么长远吗?
皇帝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远见都有些比不过这丫头。
皇帝手掌颤抖了几下,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白璇,你这是要教训朕吗?你以为你是谁?”
大殿里气压骤降,四下里空气都在震动,鲁公公吓得浑身一颤,跪倒在地上。
白璇眸光微敛,轻轻看着皇帝,语气轻柔道:“臣不敢。”
皇帝不但多疑,神经还很敏感,虽然大周朝堂走到这一步,的确有他的问题。
但帝王便是帝王,哪怕有错,也无人可以指责。
白璇一下子提出这么多问题,就相当于是在打皇帝的脸,说皇帝没有把国家治理好。
皇帝会发怒,也是白璇意料之中的事情。
白璇迎着皇帝目光,神色清冷跪在地上,不再开口。
大殿里一片寂静,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发酵。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哗哗啦啦打在屋顶上,汇成一股股水流。
白璇的沉默,让皇帝的怒气就像是砸在一团棉花上,无人回应。
皇帝双目冰冷盯着白璇,手指重重地叩击着桌面上。
“我大周江山稳固,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变成了危如累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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