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在风干裸露的灰色岩石上,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四周寸草不生,有风吹过,带来干燥荒芜的气息。
言臻环顾四周,视线所及之处都是这样的光景。
站在这里,让她有种分不清时间和方向的混乱感。
“这什么地方?”言臻问。
“跟我来。”镜沉牵着她的手,熟门熟路地带着她往其中一个方向走去。
脚下的灰色岩石遍布沟壑,小的沟壑两人抬脚就能跨过去,遇到大的沟壑,镜沉会停下来扶着言臻过去——他扶了两次,言臻很想说她体能还不错,自己也能过去。
但看镜沉似乎很享受扶她过去时短暂的肢体接触,她便没有出声。
往前走了十多分钟,眼前出现一座小石山。
镜沉走到石山前,不知道摁了哪里的开关,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山裂开一道能容纳两人通过的石门。
言臻面露讶色。
“来。”
跟着镜沉走进石山内部,言臻才发现里面大有乾坤。
石山内部被掏空了,凿出一条倾斜向下的通道。
通道不宽,两旁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漆面脱落得厉害,时针和分针却依旧顽强行走的机械钟表,锈迹斑斑的挖掘机铲斗,头顶长三只角的不知名生物的骨架,通道转角的墙上还镶嵌着能容纳三个人的巨型贝壳。
这些东西像是镜沉从各个小世界随手捡回来堆放在这里的。
走到通道尽头,里面是宛如末日地下堡垒一样的双层结构。
一楼三室一厅,里面的家具也像是从各个小世界捡来,东拼西凑而成。
客厅放着一套沙发,长沙发和单人沙发颜色款式风格都不一样,墙上凿出大小不一的内嵌式壁龛,各种罐头和风干的食物看似凌乱,实则按照用途分区摆放在里面。
“这是你家?”言臻一边四处转悠一边问。
主神有权限在星际之间穿行,这地方看着不像地球,估计是镜沉私有的某颗废星。
“对。”
言臻沿着在石壁上凿出来的石阶上二楼。
跟一楼划分了厨房/客厅/书房/健身房等功能分区不一样,偌大的二楼只有一个主卧。
床是从石头基础上凿出来的,要是在这里跟镜沉……体验感不好吧。
言臻皱了皱眉,把脑子里少儿不宜的画面撇开,转身去看墙上和架子上或挂着或放着的东西。
镜沉却好像注意到了什么,说了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转身下楼,不知道去哪儿了。
言臻自顾自翻看房间里的东西。
跟一楼凌乱却有序的物品摆放不同,二楼的东西更像是随手放的。
言臻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发现了包括但不限于她看不懂文字的书籍,弹弓,长得像个小怪兽,掉了色的毛绒公仔,口风琴。
一把嵌着彩色宝石的剑,材质不明但很华丽的王冠,在一个落了灰尘的银箱里还发现好几套绣着金银丝线,镶嵌着各色宝石,精致至极的欧式礼服。
但礼服显然是十多岁孩子穿的,并不是镜沉一米九身高能穿的码数。
这位主神大人怕不是有收集癖,从各个小世界捡来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当成宝贝一样藏在这里。
言臻把礼服放回箱子里,百无聊赖地回到一楼。
镜沉不知道去哪儿了,言臻往沙发上一坐,打算等他回来。
也许是在快穿司时没睡好,也许是这里太过于安静,言臻靠在质地并不算柔软的沙发上,越等眼皮越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言臻再次醒来,屋子里已经亮起橘色的灯。
她依然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张毛毯,镜沉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低头修理一块机械手表。
大概是担心灯太亮会影响她睡觉,镜沉只开了厨房门口处的壁灯,浅橘色的灯光斜照过来,照亮他一半眉眼,另一边轮廓隐没在阴影里,显得干净又柔软。
镜沉修了一会儿手表,习惯性抬头看向言臻的方向,这才发现她醒了。
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凑到她跟前:“你醒了。”
言臻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先前因为睡眠不足产生的烦躁焦虑悉数消失。
她问:“我睡了多久?”
镜沉看向墙上的时间:“按照地球时间来算,九个半小时。”
“嗯?”言臻吃了一惊。
进入快穿司那么长时间,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在任务之外的时间里睡过这么久了。
难怪这一觉睡醒,她觉得疲惫全消,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饿不饿?”镜沉问。
“饿。”
“想吃点什么?”
言臻环视壁龛上放着的东西,包装上的文字她看不懂,于是随手指了个罐头:“那个。”
镜沉看出她的心思,笑了笑,起身去厨房。
言臻去洗手间洗漱。
不多时,镜沉端出来两盘番茄肉酱意面,上面还点缀着两片鲜嫩的薄荷叶。
言臻挑眉——她还以为镜沉会给她弄一些产自外星球,味道奇奇怪怪的肉罐头。
看来这个秘密基地里的藏物比她想象中要丰富得多。
意面味道中规中矩,填饱肚子是够了。
吃完面,镜沉去刷盘子。
言臻光着脚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个机械游戏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厨房里的镜沉。
他站在水槽前,背对着自己,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薄毛衣,柔软的质地让他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一览无余。
都说饱暖思那啥,秀色可餐的男色在前,言臻心思活络开了。
等镜沉收拾完厨房回来,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镜沉擦干手上的水,刚在她旁边坐下,言臻翻身跨坐在他腿上,伸手去脱他的毛衣。
镜沉被她直接且粗暴的举动惊了一下,下意识抓住衣摆:“做什……”
“做。”
镜沉:“……”
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妥协的时候,言臻已经干脆利落把他的毛衣脱下来,捧起他的脸亲下去。
两人在沙发上滚成一团,镜沉呼吸粗重:“去……去床上?”
言臻想起那个硬邦邦的石头床,拒绝道:“不用,就这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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