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必多想,这件事我会查清。”魏玄陪着老夫人用过早膳,才出门去。
因他大婚——
不管他是不是自愿迎娶,皇上那儿该给的假还是要给的,所以,魏玄本有十日假,他嫌时间过长,只要三日假。
这三日,他本可在家里好好休息,与妻子陪养感情。
晚膳之前,他才回府,带回来确切的消息。
长公主想要往国公府安插人手。
却不知魏玄也早就在长公主府安插了他的耳目。
一回府,他直接回了他的院子,但富然已经不在院子里。
“回国公爷,夫人已经被安置在后头的菊院。”
菊院离魏玄的朝光院隔着两个院子,若是平时不往来,富然不出门,一年到头也不一定会碰上。
魏玄神情未变分毫。
“谁的主意?”
“是老夫人安排的,老夫人担心国公爷不想看到她,才将她安置在菊院。”
魏玄没再说什么,让丫环先退下。
他去了新房,屋内的确什么都没有,之前挂着红绸喜字,也全都清理干净,这间屋子,完全没有富然存在过的痕迹。
下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必安今日未跟随出府,跟着一道去的是高免,高免一般是魏玄出府时跟随,一旦魏玄回了国公府,他便不常在魏玄身边出现。
必安匆匆赶了过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
“那姓富的倒也识趣,老夫人让她搬,她乖乖地就搬了,没有半句废话。”必安是在当场看到的。
富然很利索的收拾好东西,跟着丫环搬到菊院那边去了。
必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一刻,富然是满心欢喜的。
她神情淡定,可眼里的喜悦是掩盖不住的。
魏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她是经媒妁之言,八抬大轿正式抬进魏家的,你该唤她一声夫人。”
必安一怔,随即有些不太情愿的开口。
“爷,你也未免太看得起她吧,这一切不过是被迫而已,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要叫她一声夫人,属下可叫不出口。”
能与主子配上的夫人,那得样貌,家世,人品和才情都得是世间数一数二的才配得上主子。
魏玄越过必安,往外走。
“你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必安不服,他觉得自己做得没错,整个国公府,就没有人把富然当成夫人,更没有几个人喊她一声夫人。
大家都觉得,她这个夫人是当不久的,很快就会下堂求去。
国公府会迎来真正的国公夫人。
魏玄不再理会必安,出了朝光居,朝菊院去。
必安跟在后头,眼见国公爷走的路怎么那么像是去菊院的。
他巴不得拦在前头,不让国公爷过去。
“爷,你这是往菊院去啊。”
“……。”
“爷,爷还理她干什么?”忽然,必安福至心灵,双眼一亮,“爷可是要去教训教训她。”
魏玄停下脚步,目光冷淡的看着必安。
“你的脑子是一点也没跟上你的年纪,必安,你越来越蠢了。”
必安闻言,脸都黑了。
又怕国公爷再骂他,他只得乖乖地跟着一起去了菊院。
菊院是个小院落,就两间房,配一个不大的院子。
之前是当客房的,有远来的客人,会在这处院子住上一段时日,也曾住过几个表小姐,不过,后来年纪到了,在国公府没有二话,都一一嫁出去。
菊院也就空着,这里相对安静,与前院离得远,与老夫人,大夫人和三小姐的院子也离得远。
富然已经来了半日,将她赶到这里有一种要打入冷宫的感觉,她欢喜于一个人可以住一个院子。
不用整日面对魏玄的冷脸,毕恭毕敬的。
可她也担心,若是国公府就此将她囚禁在这里,她是不是还有机会逃出去。
毕竟她不会武,国公府也是有守卫的。
国公府还是没有安排丫环给她,只是告诉她,每天会有人来送饭。
她听在耳里,隐隐有一种有人过来送牢饭的感觉。
她这是在坐监吧。
屋里子有她必需的东西,房间和床都已经整理妥当了,她要求看看她的嫁妆,从里头找些可以用的东西。
国公府倒也不会贪她这一点嫁妆。
她从里头挑出些值钱的,主要是首鉓之类的,方便携带,但数量并不多。
像花瓶,衣服,被子,还有一些摆设用的器皿她其实用不上。
不过,觉得值点钱的,她都搬到菊院来了。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放心些,何时要用,就能拿。
她的嫁妆也不是自己打理,万一等她再要用,国公府不给她开门怎么办?
所以,她住了一间屋子,另一间,摆放了她搬过来的嫁妆。
此时院子里没有人,富然正拎着扫把清扫院子里的落叶。
院子里种着一棵不知年头的树,之前有段时间没有被好好清扫过,地上积了些落叶。
富然边扫边笑。
来了国公府,还是做了丫环的工作。
“来来去去,是绕不出丫环这个圈圈了。”她扫得颇起劲。
“人哪,不但要自己做事,还没有月钱,虽然没了卖身契,可也没有自由。”她扫一扫,抬头望天。
院子小,看到的天,也只是一小片。
“老天爷,你一点都不够意思,让我来一趟,就不能让我好好看看这个世间吗?若天天固于此,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吧。”
才骂完,回头发现院门口站着个人。
她吓了一跳。
魏玄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的,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听了多少她嘴里说出的话。
“国公爷,你怎么来了?”见他身后跟着必安,这人嘴欠得很,富然便没再看过去。
“这里地方小,国公爷怕是没有地下脚,还是早点离开吧。”
她又扫了两下。
见魏玄未动,她又补充了两句。
“若是国公爷担心我会闯出去,我发誓,一定不会给国公府添麻烦,只要厨房那头想着我,别忘了给菊院送饭就行,不然我饿死在这里也不知道要多少天才会被人发现。”她叹息一声。
说到底,她的处境实惨。
必安额角一抽,这人又在装可怜。
“你把国公府当成什么了,还会克扣你的饭菜。”
“你没饿过肚子,你当然不担心啊。”富然背着他们开始扫,“我出身低,吃不饱饭的日子过得多了,知道饿几顿会饿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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