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文昭被气得脸色铁青,但是一时还没想好如何破秦山的“姑苏慕容”这一招。
也就是这个时候,肖振东说话了。
“戴书记、秦书记,你们彼此都少说两句,不要再吵了,别伤了和气。既然已经取了血样,那就立刻去准备一下,去县中心医院化验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理论。”
戴文昭一听,肖振东这是明显偏帮秦山,自己被秦山骂了,到了肖振东这里却变成了他跟秦山在吵架!
他这是给秦山骂人的事情在定性啊!
戴文昭有点想不明白了,肖振东是公安系统的人,而雷绶本人不但是公安系统的,雷绶的表哥还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可是肖振东为什么要站在秦山这一边呢?
难道是于坤从中作梗,他可是听说过,秦山在市纪委时,于坤就曾经提拔过秦山的。
这种情况下,戴文昭知道再想抽秦山血,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而且,自己已经帮着雷绶说话了,现在的雷绶本人都不再吱声,戴文昭也就没再出头。
在肖振东的指挥下,执法记录仪开始一镜式拍摄,在各方人员的共同监督下,把采集到的血样装入血样箱,贴上封条,然后送上中巴车。
各方都有人上了中巴车,启程往县中心医院而去。
秦山没在中巴车,虽然要进行血液检验,但他坚持开着自己的车,跟着车队。
中巴车上有孙颖、有付聪、有肖振东派的人,都是自己这一方的,别的不说,光是孙颖在,他就足够放心了。
而雷绶那边,雷绶和徐新鹏都是亲自跟着车,两双眼睛紧紧盯着被密封的血样箱,如同护送电影里演的护送武林秘籍一般,惟恐被人做了手脚。
医院这边,县长刘斌已经提前联系好了。
血液样品一到,有关人员全部进入化验室。
负责执法记录的人员,全程拍摄,摄像头始终就没有离开过血样箱,一直到血样被拿出来,乃至整个检测过程,全部是一镜跟踪!
这个过程,雷绶跟徐新鹏也亲自参与。
而秦山却是没有亲自参加,他跟着肖振东、于坤、戴文昭、刘斌、耿月英等人,来到了院方给安排的一间会议室,在这里等候结果。
所有人,全程没有交流,气氛显得非常诡异。
但是,大多数人都在抽烟,以至于耿月英拿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走廊里。
会议室里,戴文昭始终沉着脸,好像谁欠他一千八百吊钱似的,而秦山却是神色轻松自然,毫无负担地一边抽烟,一边摆弄着手机,就仿佛现在进行的这次化验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平时感觉时间过得快,但是此时却仿佛放慢了许多倍一般。
真应了那句话,时间流速的快慢,完全取决于一个人是站在厕所外还是蹲在厕所内。
等待是漫长的!
大约四十分钟后,走廊里突然喧嚣起来。
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格外嘈杂,最终一群人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门口,最先进来的是八个白大褂。
除了于坤从市里带来的三个和雷绶带来的那三个之外,另两个是县中心医院的,作为第三方参与化验的。
“于书记,化验结果出来了!”
手拿化验单的是市里来的专业人员,他是于坤找来的,自然要向于坤汇报化验结果。
立刻,大多数人的目光都盯上了那人手中的化验单。
唯独秦山除外。
他只是看了一眼那个白大褂,然后就回过头来,继续看他的手机。
那人把化验单交到于坤手中,同时说道:“经过化验,得出检测结果,血液样本中乙醇浓度为零。”
此言一出,戴文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过来看了看化验单。
结论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刚才那人所说的结论。
该盖章的地方都盖了章,各个地方的签名都有,连见证人都签了名。
不对!
戴文昭扫了一眼见证人那一栏,有孙颖、有付聪,但是没有看到雷绶跟徐新鹏的签名。
他朝门外看了看,也没有看到雷绶跟徐新鹏的影子。
“慢着,怎么没有雷绶和徐新鹏的签字?他们跟着化验了吗?”
戴文昭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问那个白大褂。
白大褂到:“领导,您说的那两个人,跟着化验了,但他们拒绝签字,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在打电话。”
“拒绝签字的原因是什么?”
戴文昭紧接着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白大褂摇了摇头,他只是负责专业的事情,其余的那些烂事,他也不愿意掺和到其中。
肖振东此时站起身来,说道:“雷绶跟徐新鹏签不签字都无所谓,这一环节是市纪委和市公安局的联合检测化验,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签字与否并不影响这份化验单的有效性。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雷绶突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大声打断了肖振东的话:“事情并没有清楚,这份化验单是无效的。这份化验单只能证明秦山采血样的时候血液里没有乙醇,但是并不能证明秦山开车的时候血液里没有乙醇。从他开车到采集血样,中间间隔了三个小时,他很有可能利用这三个小时的时间,用我们所不知道的方法轻出了身体里的乙醇。所以,我不服,因为我手里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秦山喝了酒!”
秦山站起身,走到雷绶面前冷声说道:“雷绶,你真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取样化验之前,你口口声声说要一次公平的化验,化验结果出来之后,无论怎样你都认。要是不认的化,你都随我姓。现在,雷绶,你是不是要随我姓了,我跟你说,你要是反悔,你就是秦绶了……”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的不少人脸上都出现了奇怪的表情,有的人甚至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
雷绶却是恼羞成怒,喝道:“秦山,你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说你怎么敢化验血液,原来你竟然把乙醇给消除干净了啊。”
说着话,雷绶走到戴文昭的面前说道:“戴书记,这件事情就像检验凶器上有没有凶手的指纹一样,如果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完全可以擦去指纹,但是凶器上检验不出凶手的指纹,并不代表凶手没有使用过凶器杀人。”
“而且,在酒驾认定中,当场抓住酒驾的,要在三十分钟内抽取血样检验,如果没有当场抓住,而有证据证明驾驶人员在开车前喝酒的,也可以推定为酒驾!”
戴文昭眉头一皱地问道:“这条规定,抽取血样化验之前你怎么没说。”
雷绶道:“这个我也是后来咨询的专业人士才最终确认,之前没有叫准,所以就没说。”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雷绶这样说只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其实他可能以前并不知道这一点。
戴文昭点了点头,对于坤说道:“于书记,雷绶说的并非毫无道理,这个抽取血样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十分钟……”
“啪!”
没等戴文昭说完,秦山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戴文昭,你要干什么?三十分钟内抽取血样,是当场抓住酒驾的,是,他们交警是抓我了,但是我酒驾了吗?你们真是无理取闹!”
“秦山,你……”
戴文昭刚要还嘴,肖振东却也是一拍桌子,喝道:“够了,谁都不要说了,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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