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对着李氏道,“三婶,你那位弟弟这会在何处?我让人将他叫进来,也好让他们互相了解了解!”
“这……”
李氏为难的看着邹氏。
也不知道该不该将弟弟叫进来。
邹氏到底是江家的当家主母。
按理说,尚书府也算是高门大户,邹氏作为当家主母不会没有分寸。
难道是二伯江致的意思?
李氏拿不准。
若这事是江致的意思,李家自是求之不得。
可若不是……
邹氏却不管李氏怎么想的,招手便吩咐人去将李氏的弟弟李泉找过来。
屋里的一众女眷皆看向邹氏和江慈。
大家虽觉这提议有些不妥。
但邹氏说的却也有几分道理。
江慈和离已有一段时日,且江慈如今不过二十五。
往后还有漫长的岁月要走。
若是真能和李氏的弟弟喜结良缘,倒也是一桩美事。
李家虽是商户。
但李氏的教养并不比官家的姑娘差。
况前面李氏也说了,其弟因失妻,心情郁闷,多年未娶。
可见是个品行好的,专情的!
虽出身低些,可贵在人品尚!
就连吕氏也忍不住开口说道,“三弟妹的弟弟,我虽未接触过,却也听说过是个不错的!”
邹氏笑道,“连大伯母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屋中众人虽觉邹氏在江致寿宴上说这些有些不妥,但若这是江家的意思,有意要为江慈选婿,那她们自然不好说什么。
毕竟,这场寿宴办的有些莫名其妙。
江致今年不过五十九,并不是整寿。
显少有人将小寿宴办的如此隆重。
若是为了给江慈选婿,那就说的通了。
江慈面色沉了下来。
她属实没想到邹氏竟会做出这种荒唐之事。
江慈看着邹氏道,“三嫂当真要在今日说这些?”
邹氏全当江慈的警告是放屁。
她看着江慈冷冰冰的脸,语重心长,“五妹妹,你和离不是你的错,是赵家对不住你,我作为你的三嫂,我不能看着你这辈子就这么毁了呀,你母亲去的早,不能为你操办婚事,你二哥二嫂又外调去了偏远之地,我作为你在京城唯一的嫂子,你的事,我不操办谁操办?五妹妹,你就听嫂子一回,选个好人家,往后也好有个依靠,嫂子都是为你好呀!”
一番话说的旁人都感动了。
可江慈知道,邹氏根本没安好心。
江慈冷声道,“你要为我操办婚事,我爹知道吗?我三兄知道吗?”
邹氏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放心,若是你肯同意,我回头就告知你父亲和兄长,他们是你最亲的人,自然更希望你能幸福!”
到时候只需告诉江致和江沇是江慈看上了李泉。
将这顶帽子往江慈的头上一扣。
一切责任自然就归到江慈的身上了。
“如今这李家公子的人品,大家都是认可的,李家虽不及江家势大,但你嫁过去,便是正妻,总好过给高门大户做妾,对吧?”
江慈定定的看着邹氏,目光冰冷。
邹氏被江慈的眼神看的一悚。
但她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借口。
她是江慈的三嫂。
三嫂为和离的小姑子操心婚事,天经地义!
就算传出去,旁人也只会说她疼爱小姑子,是为小姑子好!
想到这里,邹氏立马挺直了腰杆,“五妹妹,我是真的为你好呀!”
江慈微叹一口气。
今日是父亲的寿宴,她原本不想闹。
她也已经给了邹氏机会,可邹氏不要。
“三嫂,我问你,三婶是我们的什么人?”
“自然是长辈!”
“你既知道三婶是我们的长辈,那三婶的弟弟理当也是我们的长辈,按理说,我们应该称呼三婶的弟弟一声叔,而不是称呼他为李公子,我说的没错吧?”
邹氏愣了一下,“没,没错!”
江慈继续道,“既没错,那叔叔的的婚事,又岂是你这个做小辈的能议的!”
邹氏急忙想解释,“我没有,我只是……”
江慈却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你作为世家妇,竟非议长辈的婚事,简直是荒唐!”
“好在今日在这屋子里的都是江家人,大家都知你是开玩笑。可若是这屋子里有外人在,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传了出去,世人定要说我们江家的子女没有教养,不知礼数,你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名声,你也该考虑你自己的一双儿女,若是我们江家的名声不好了,钦阳和碟姐儿将来又该如何自处?”
一番话,说的邹氏无言以对。
她张着嘴,只愣愣的看着江慈。
她没想这么多。
她只是想到三婶的娘家长年盘踞湖州,若是江慈能嫁给三婶的弟弟,便能远离京城,从此再不出现在她眼前。
江慈懒看她这副嘴脸,向众长辈行了一礼,“各位伯母、婶婶,江慈先行告退,失礼了!”
说罢,江慈便大步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江沇领着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迎面走来。
“三兄!”
江慈冲江沇微点头,面色不太好。
唤了江沇后,江慈也没再停留,径自离开,回了自己在江家的院子。
翠儿听说屋子里发生的事之后,气的不行,要去向江致告状,被江慈拦了下来。
“今晚散席,我亲自去跟爹和兄长说!”
她知邹氏心胸狭隘,也正因为邹氏容不下她,她才没有选择回江家。
只是不曾想到,邹氏的心胸竟狭隘到了这种程度。
以往小打小闹,她可以不计较。
可邹氏今日竟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婚事上。
她没有理由再容忍。
那一头,江沇见江慈气冲冲的离开,便知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方才正在前厅招呼宾客,见环翠领着李泉要去哪里,便上前盘问了一番。
环翠被逼问之下,便将事情说了出来,说是邹氏要为江慈和李泉作媒!
他听了只觉得荒唐。
便立马跟了过来。
结果一过来,便见江慈气的不行的样子。
江慈的脾气他最是清楚。
若不是邹氏做的太过份,江慈定不会气成这样。
想到这里,江沇冷眼瞪了邹氏一眼。
邹氏接触到江沇的目光,身子微微一颤。
立马心虚的低下头去。
她此时心里是又气又恨!
江慈这个贱人。
她好心为江慈说媒,怕她孤独终老。
江慈竟怼她。
最后还甩脸子走人。
这屋子里坐着的可全是长辈,她有什么资格走?
江沇瞧着邹氏心虚的样子,便知环翠说的都是真的。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进屋向众长辈一一问安。
江沇是江家最温润知礼的人。
江家的长辈没有不称赞他的。
“各位伯母、婶婶,对不住,方才内人胡言乱语,闹了些笑话,还望伯母和婶婶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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