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以后,萧文淇收到了庄舒菲的微信。
“怎么样淇淇?辞职成功了吗?”
“没有,我再想想办法。”
庄舒菲:“我靠!我就知道!季繁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萧文淇放下了手机,低着头趴在办公桌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累,好想哭。
好想爸爸妈妈。
要不周末去陵园看看他们吧。
当年的车祸,萧文淇也在车上。若不是妈妈紧紧护着她,她早就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十一岁的她,被妈妈死死拥在怀里的窒息感,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妈妈当场死亡,爸爸在医院抢救了几天,最后还是跟妈妈一起走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不喜欢把领口的扣子扣紧,因为这会让她窒息地想到那场车祸,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如果当年,能跟着他们一起走就好了。她也不会寄人篱下,受尽白眼,不会在学校被人欺负,更不会现在被季繁当成一个泄欲对象。
她的人生就会少很多痛苦,只会有童年的快乐。
这时,耳边传来手指轻敲桌面的声音。
“萧秘书。”
萧文淇抬起头,季繁站在办公桌前。
看到萧文淇的眼眶通红,那张粉嫩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季繁一下子愣住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萧文淇…她为什么哭?
因为疼吗?因为不想和他发生关系?还是因为他不让她辞职?
“季总。”萧文淇胡乱擦了把脸。
“出差行程呢?”
季繁死死盯着她的脸,每多看她一秒,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漏了一拍。
“不好意思季总,因为预订的酒店信息有变,我刚才重新做了一份,已经发给您了。”萧文淇说着拿起了桌上的文件夹,“我又打印出来一份给您。”
“嗯。”季繁接过文件夹。
“那季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班了。”萧文淇向他微微鞠躬。
在她就要转身时,季繁问出了一句他活了二十九年,从来没有对女人说过的话:
“一起吃饭?”
话音刚落,连他自己都被震惊了。
他季繁,潜意识里,竟然在邀请一个女人一起吃饭?!
萧文淇疑惑地皱了皱眉,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对不起季总,您再说一遍?”
“没什么。”
季繁拿着文件夹,转身进了办公室。
……
季繁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吴延开着车载他去往季宅。
一路上。季繁都没有说话。他交叉着双腿,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后座的隔断扶手,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冽。
破天荒的他没有在车上看文件,而是看着窗外。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搅打着似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难道和萧文淇共度两晚之后,他上瘾了?
黑色的劳斯莱斯开进了半山腰的一幢私人别墅。
别墅依山而建。从金色的浮雕大门开到别墅的正门口需要十分钟。一路都是碧绿的草坪,参天的大杨树,和各种争奇斗艳的花朵。
光是打理这些花花草草,就需要不少人力物力。
这样的别墅,在寸土寸金的帝都,找不出第二座了。
季繁平时都住在帝都市中心的别墅区,他的爷爷和父母住在季宅。平时工作很忙,他很久才回来一次。
他下了车,推开别墅大厅的门,迈着长腿走了进去。
母亲钱栩正坐在客厅的国标红木沙发上喝着茶。她穿了件黑色的丝绸连衣裙,头发高高的盘起,整个人看上去优雅又端庄。
她轻轻地吹着杯子里的英式红茶,并没有看季繁。
“舍得回来了?”她不动声色道。
钱栩脸庞娇小,皮肤白皙,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季繁的眉眼间和她长得很像。
“妈。”季繁随意打了声招呼,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钱栩瞥了他一眼。这一瞥,她就看出来了儿子今天情绪不太好。
她低声命令道:“把腿放下来。”
钱栩从小是江城有名的钱家大小姐,带资嫁到季家。她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从小对季繁也是严加管教。
要说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季繁乖乖听话的女人,大概也只有钱栩了。
他无奈地放下腿,转头环顾四周:“爸呢?”
“去D市参加一场高尔夫球赛了。”
“爷爷呢?”
“给你张罗相亲对象去了。”
季繁的脸沉了下来。
季老爷子自从十几年前从季氏总裁的位子上退下来以后,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除了练练书法,养养花,逗逗鸟,就是给自己找孙媳妇了。
可谓乐此不疲。
这时门被打开了,孙管家把季老爷子迎了进来。
季老爷子鹤发童颜,精神矫健,看到季繁回家了,立刻笑成了一朵花,眼角的皱纹又加深了不少。
季繁站了起来:“爷爷。”
“回来了阿繁?上次给你介绍的秦家的丫头怎么样?”
提到秦嘉怡,季繁的脑中立刻浮现出萧文淇那张被打得通红的小脸。
他不禁心里又是一怔。
该死,他又在发什么疯。
季繁立即正色道:“爷爷,是你让她来公司找我的?”
“对啊。”
怪不得呢,季繁当时还在疑惑,是谁给她的胆子,堂而皇之的直闯他的办公室。
“被我赶出去了,她打我秘书,我买了个热搜,整整她。”
季老爷子拄着的拐杖差点没扶住。
钱栩轻笑一声:“爸,您别多找事了,这小子就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季老爷子脸上浮起一阵怒意,声音也不禁抬高起来:“不找女朋友?我们季氏这么大的企业,就在他这里断了香火?!”
钱栩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他对女人没兴趣,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没办法。”
季繁想,对女人没兴趣?好像倒也不是。
季老爷子被气得头疼,转身上了楼:“开饭了再叫我。”
季老爷子走后,季繁坐回沙发上,烦躁地拿起桌上的橘子剥了起来。那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一瓣瓣橙色的橘皮上掠过,仿佛是在铸造一件艺术品。
钱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向有洁癖的他,竟然自己在徒手剥橘子。
看来确实,他的心情不是一点点的糟糕。
橙色的橘子汁染黄了季繁干净的指甲。他嫌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
咚。
轻轻一声,什么东西随着他的手帕从口袋里被一起带了出来。
钱栩弯腰捡起来一看,对着季繁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那玩意儿受伤了?”
季繁转头,钱栩手里拿着的,正是萧文淇的那支药膏。
早上离开酒店套房时他随意地塞进口袋里,然后就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药膏上的“妇科专用”四个红色的大字赫然醒目,异常扎眼。
季繁向钱栩伸出了手:“妈,还我。”
钱栩把药膏放在了他的手上:“你不仅那玩意儿受伤了,还变性了?”
季繁没有理她,把药膏塞进了口袋里。
这时,孙管家走了过来:“夫人,少爷,吃饭了。”
钱栩站起了身,回头对季繁说了一句:“别玩脱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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