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街之外的县令府内,曹县令也被震耳欲聋的响声吵醒了。
四十来岁的曹县里长了张标准国字脸。刚走出自家破败的屋子便迎头撞见丰乐楼上神女降临的那一幕。
曹县令心中澎湃异常,扑通一声便朝神女的方向跪下拜了三拜。
“果然是神女!今早听说有人见到了梅花宫主我还不信呢,没想到我也有见到神女的一天!”
“神女在上,求神女保佑我金川县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老夫愿意用十年阳寿做代价啊……”
曹县令满心悲怆、额头触地,没一会儿便被扑簌簌的雪淋成了一头白发。
过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有些不忍的注视着被神女光芒照亮的平安客栈。
“哎!仙缘教护佑我金川县多年,就连最近天灾连连,朝廷对我等不闻不问,也是仙缘教众在各地设立粥棚救了许多百姓。怎会还有百姓不知轻重,随意亵渎神女?”
“听说亵渎神女的人当晚便会被雷劈死,我得让人带一队官兵去附近守着。免得到时候不慎引起火灾,伤及无辜。”
曹县令突然想到这事,一拍屁股便准备出去叫人。却被一个中年妇人又拉了回去。
“老爷,您就放心吧。既是神女显圣,又岂会伤及无辜?明天还有许多公文案件要处理呢,今晚还是早些睡下吧。”
一脸愁容的曹县令转身见到自家夫人,眉眼刹那便舒展了些。急忙扬起袖子替她挡住大雪。
“夫人说的是。神女明察秋毫,被她们惩罚的想必都是坏人。不过明日还是最好让人去城楼上贴个告示,免得再有人不知轻重,亵渎了神女。”
曹县令原本还想再拜拜神女。又怕自家夫人被寒风吹得伤了身体,只得急忙搀着她往屋里走去。
两人动作言语虽都与常人无异,却还是能看出眼神浑浊、印堂发黑。正是和张记食铺店主一样的症状!
与此同时平安客栈旁的张记食铺后院,张店主也在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骤然惊醒。
他白天吃了盛南希给的药,暂时解了神悦散的药效。再想起往日仙缘教徒的所作所为,简直惊出了一身冷汗,穿起棉袄便要往隔壁平安客栈跑。
“夫君,你去哪?”
睡在里侧的张秦氏今晚才解了神乐散的药效,此时还有些萎靡不振。
“哎哟!我如今越想越后怕!那仙缘教徒骗我们喝掺了药的甘露泉;隔三差五的在街上展示神通,让我们挨家挨户上交香火钱;这些时日又广召信徒,声势越来越浩大。”
“你仔细想想这是什么?!可不就是有人趁南齐朝政不稳,妄图壮大势力、割据为王?!”
“我们先前以为这些人就是会点把戏江湖骗子。如今想来怕是牵连甚广,小恩公一家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张店主一想起救自己的那个奶乎乎小男孩还有他怀里那个软萌萌的小女娃,心中怜惜之情更深。撒丫子便要往外跑。
“对方势力如此大,你去了也于事无补啊……” 张秦氏语气颇有些不赞同。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仙缘教徒要惩罚的是那两位年轻公子,实在不行我悄悄藏着,趁他们不注意把两个小娃娃救出来也成啊……”
张秦氏今天也见过那两小娃娃,实在不忍如此可爱的两小只惨遭歹人之手。当即也收拾起来,准备叫上住附近的几个小二一起过去救人。
不曾想,两人刚踏出屋子便见杏花宫主朝客栈方向轻轻抬手。女子声音缓缓传入附近每个人的耳朵,回音不绝,宛如神明开口。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尔等亵渎神明,将有大祸临头。吾慈悲为怀,特赐尔等悔过自新之机。”
“半刻钟内,尔等若无悔改之意,必遭雷劈!”
“轰隆——轰隆隆——”
杏花宫主身后传来一阵接一阵器物敲打声。不仔细分辨的话,还真像滚滚雷鸣。
她摆着造型站在屋顶木台上故意等了许久,便是要达到震慑百姓的效果。对面客栈内的人全被下了迷药,自然不可能出来忏悔。
杏花宫主满眼讥诮。抬手便让人准备最后的杀手锏,要制造出一道雷劈死客栈内所有人的异象。
谁知下一瞬,平安客栈内却响起个狂妄至极的声音。
“我说大婶,天还没亮就开始做白日梦了?!拿着口大锅在那敲半天就当自己在打雷,拿着个纸灯在屋顶上走几步就成了仙女了?你这么行,咋不上天呢?!”
同样是裹挟了内力的声音,盛逸臣的内力却比对方更雄厚几分。震慑力反倒更强。
盛天策的声音更是带了军队里的杀伐之气:
“少废话。对面跳大神的,一个不留。”
最后四个字铿锵有力,余音回荡好几条街。
话音未落,几十道箭雨飞射而出。转眼便至屋顶上的仙缘教徒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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