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堤正在沈府门口等着沈皓月,庄子上的人来后,她们几个婢女就已分工,玉枝去找沈皓月,玉蝶和玉蝉收拾行囊,以备姑娘要去庄子上,玉蝶去木炭铺子告知高掌柜,今日庄子上不会送来木炭。
“奴婢方才还着急,多少事都想到了,偏偏接姑娘的事想在了后头,方才派了左山去接姑娘,竟没遇姑娘遇上?”苏堤迎上去牵住沈皓月的马道。
沈皓月跳下马,吩咐门前小厮去拿些上好的饲料来喂马,又跟苏堤道:“借到一匹好马,叫人去把左山追回来,等会我去庄子上,还得他跟着。”
苏堤赶忙叫人去追左山,随后跟在沈皓月身边疾步往山月居走,把安排的事都跟沈皓月说了遍。
进到山月居,沈皓月写下两封信,一封给木炭铺子高掌柜告知这几日若没送上木炭该如何处置,一封写明现下的情况,叫左海拿着去大将军府等李君歌。
写完信,沈皓月吩咐玉蝉待祖母回家后告知祖母她去庄子上办事了,切莫说山贼的事。
“姑娘这是要去庄子上?”方才苏堤说要收拾东西时玉蝉就不愿意,庄子上有山贼,姑娘要去都得拉着啊,怎么还帮着收拾行囊呢。
沈皓月见她们收拾的东西,两大箱子,这是叫她过去救济吗?
“箱子里的衣物只留一套,首饰都拿出来。”沈皓月走到架子边,从抽屉找出短刀。
玉蝉瞧主子连刀都带上了,怕得要哭出来,“姑娘,带上奴婢吧,那些山贼都凶狠,奴婢怕姑娘……”
“玉蝉姐姐别说不吉利的话了,你一说,我这心也捣鼓了。”玉蝶愁眉苦脸道。
沈皓月笑玉蝉,“那些山贼凶狠你去有什么用?嫌拖后腿的人不够多?好了,别哭,你就算给姑娘念佛求平安都比哭来的实在。”
“奴婢会骑马,奴婢跟姑娘去吧。”苏堤背了个小包裹进来。
玉蝉忙道:“姑娘让苏堤去,不然奴婢走也要走去庄子的,姑娘身边不能一个照看的人都没有。”
“有玉枝呢。”沈皓月没想到苏堤还会骑马,只是担心她马术不精,耽误去庄子上的时辰。
“玉枝姐姐常在外面办事,少照顾过姑娘起居,姑娘就叫奴婢去吧,不然奴婢们都不放心。”苏堤央求道。
沈皓月只得点头,玉蝉这才稍稍放心,送沈皓月和苏堤出门,“姑娘若两日还没回来,奴婢就叫人送再送些姑娘用的东西过去。”
玉蝉从小就小心谨慎,沈皓月听她唠叨惯了,任她说着,也没听进去。
到沈府门口,左山刚好回来,沈皓月叫左山带苏堤,她想也知道苏堤说的会骑马,只怕是骑上马在路上走。
“玉枝应该带着人在外头等我们了,天黑之前赶到庄子上。沈皓月骑上方才回来的马道。
三人骑马奔向城门口,在城门口与玉枝雇来的一队人马汇合后,朝丰县庄子飞奔而去。
下了一月有余的雪,这几日小了,天没有放晴,路上还有厚雪,远看群山覆雪,白茫茫的一片。
左山熟悉路程,在前面领路,沈皓月在中间,玉枝带着一队人马跟在后面,风很大,众人都压低了上身,马跑得很快,路上鲜少有人影。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与另一队人马相遇,两边驾马速度都很快,交汇好似只有一瞬间,沈皓月余光扫到那些人戴头盔穿着盔甲,像是从何处军营回长安城的。
这队人马在交会后停下,领头的李域坐在马上转身看着方才偶遇的人渐渐消失在苍茫白雪的远方。
“将军,方才那队人前头好像是沈家三姑娘的一个护卫,叫什么山海来着。”副将道,他曾同将军借宿在丰县庄子上沈家三姑娘的院子里,当时夜深,他守夜时还找守门的护卫说话来着。
天寒雪厚,能有什么事让沈皓月这么急忙赶去丰县庄子上?
李域拉紧缰绳掉转马头,“去丰县!”
副将和士兵们都疑惑,但没有片刻犹疑都掉转马头跟上。
天渐渐黑下来,雪也开始飘落,沈皓感觉的体力不支,驾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玉枝喊停了众人,大家都先休息一阵,沈皓月下马时腿都是软的,从未骑过这么久的马。
几个壮汉豪爽地笑了,拿了酒囊和一包肉干扔给玉枝道:“叫你家主子喝几口酒,就好了。”
沈皓月酒量浅,不敢多喝,吃了些肉干和大饼。
远处林子里的李域还坐在马上,头盔下一双冷眼看着前方,他在幽州收到的最后一封家书,母亲告诉他,沈皓月与许长庚已定亲!
前头的那队人启程了,副将驾马走到李域身边,打量到李域的眼神,不敢问要不要再跟上了,那眼神,比他的剑还锐利,要杀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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