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爷的葬礼就在沈府西侧的院子,素纱黑绸,肃穆简朴。
在沈叔铭和沈季洲回来之前,沈皓月代他们行儿女之责,一直守在灵堂。
老太君来时,沈皓月正同沈大爷和沈三爷过目宾客名单,因打算瞒着沈老爷和老夫人,他们邀请来的人不多,尽量是与二老没什么交集的。
“皓月。”眼见自己心疼的外孙女面色惨白,老太君心疼得不行。
见到外祖母,沈皓月鼻子一酸,几步迎上去,却是忍住了哭,眼中蓄着泪问道:“外祖母怎么来了?”沈府还没下帖子给大将军府。
“外祖母放心不下你啊,”老太君沧桑的手抚摸沈皓月白嫩的脸,“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
沈皓月点头,一滴泪从眼底落下,鼻子更酸了,可大伯和三叔在,她又忍住了,不敢放声哭。
“老太君驾临,有失远迎。”沈大爷上前行礼道。
沈三爷也跟着上前向老太君拱手一揖,老太君前来,竟没人通传,看来沈府这边得加强管束些了。
“二位,沈府家事,本老身不该管,只不过外面传言难听,老身担心对皓月和季洲影响不好,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你们也该警惕些。”老太君因女儿的事瞧不上沈家人,话是告诫沈家两位的,眼睛却是看着沈皓月。
沈大爷和沈二爷相视一眼,不明所谓,沈三爷直言问道:“请老太君指点晚辈。”
老太君这才斜眼睇向沈三爷,疑惑问道:“怎的?你们不知?外头传言沈家老二‘醉生梦死’,又道出他许多品性不端的事,连我那已故的女儿都扯上了。”
“老太君,您明察,您说的这些,我们全然不知啊,对外只说二弟意外亡故,且并未告诉多少人,连请来葬礼的人,都是掂量再三了的。”沈大爷急忙解释,担心老太君误会沈家。
“你父亲从前是闻名遍长安城的端正公子,为官多年清誉不减,我只当他教出的儿女不差,如今看来,差之千里,也不知沈老二在外头得罪了多少人,竟人没了,还要做出这些文章贬斥。”老太君心中是解气的,若不为外孙和外孙女着想,才不会派人去堵那些流言。
沈皓月却疑惑起来,她爹虽无能,但不轻易得罪外人,再则她同三叔确认过,爹溺亡后尸首打捞上来并没有多久就抬去衙门了,见者少,且都是沿河住的,认识爹的更少,诋毁爹的传言从何而起?
“三叔,祖父和祖母……”沈皓月突然想到祖父,担心那些话从长安城传去苏州。
沈三爷反应过来,忙道:“三叔这就去安排,多安排些下人,不叫外头的消息传到你祖父祖母耳朵里。”
老太君实在不放心,皓月爹娘都没了,沈家没一个人疼惜她,还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这当事,“你且多顾着自个,可缺人手,外祖母给你安排几个人帮忙。”
“外祖母宽心,爹的丧事大多由三叔和三婶办,皓月不累,外祖母身子不好,外头冷,皓月送外祖母回去吧。”沈皓月不想加深外祖母对沈家的厌弃,爹已经走了,从前的往事也算不得什么了。
老太君明白外孙女的心思,人已故,事还有什么好执着的呢,面色释然地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棺椁,叹气一声,扶着沈皓月的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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