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养身子这半月,李域每日都来园子,他须得早朝,园子离长安城远,天没亮就出发,常深夜沈皓月睡了他才回。
不提从前的事,他们倒也如寻常夫妻一样过得平静。
沈皓月若起得早些,会送李域出园子。
“王爷何必日日来,每夜叫城卫开城门出城,朝臣上奏到圣上那里,不知又要给我安个什么罪名,我算因王爷,将天下人都得罪了,不知哪日谁又想置我于死地。”
她言语中拿沈皓霜刺他,李域抿嘴笑,在她额头上吻了下道:“不会再有人敢,后果他承担不起。”
沈皓月不知李域给了沈皓霜什么后果,总归他答应沈家不会受牵连。
李域翻身上马,对沈皓月道:“回去补个觉,日后别起这么早送本王了。”
沈皓月站在屋檐下,望着墙外天空发呆,直至飞雪飘落她面颊,她抬手一抹,雪成水寒凉入肌肤。
“外头冷,王妃进屋里吧。”七娘道。
沈皓月正转身之际,听到墙角有人道:“那屋子可真渗人,成夜的呜呜呜,怕不是死的人回来喊冤。”
“你休得瞎说,是窗棂坏了,风吹进去的声音。”另一个婢女道。
前头的婢女委屈道:“姐姐凶我作甚,一尸两命,难道姐姐不害怕么?”
七娘慌忙呵斥:“哪个小蹄子乱嚼舌根!怕不是嫌身子骨好了,要吃几十板子。”
沈皓月抓住要跑去寻人的七娘,“放过……”
话未说完,吐出一口血,跌坐地上,“放了她们吧……”
“王妃,王妃!来人……”
冬月的雪一旦落下,半日便会铺满地,飞快的马蹄踏起飞雪。
这样的寒天鲜少人外出的,长安城外的路上骑马来去者一次次惊醒肃静的山林。
园子里,鞭笞声伴随悲惨的哭喊。
“王妃听闻那姑娘死讯就吐了血,奴婢去追碎嘴的人,王妃拉着奴婢道放过,外头风大,奴婢也听不清是谁说的。”七娘跪在雪地里,惧怕得感知不到冷。
李域冷眸扫过一众下人,“留几个得力的人照顾王妃,其余都拉出去园子审问。”
七娘起身选了两名婢女,其余人都哭喊着饶命。
往屋里走的男人突然停下来,声音如炼狱传来:“再让本王听到你们的声音,就别活着出园子了。”
沈皓月的病症与先前一样,一时悲痛,伤及心脉,园子里大夫已煮过药给她喝下,她安静的睡去。
御医赶来,把脉后神色为难,引李域到屋外说话。
“王妃先前病根就没好,再次心脉受损,恐难再以医好,有损寿命。”御医道。
“难以医好,是否并非不能医好?”李域问,“要如何才能医好王妃,御医只管提,本王一定办到。”
御医叹气,“心病由心生,王妃要养好,须得养心,只是老臣不知王妃才与王爷成婚,何故伤神,还需王爷问明白,顺着王妃的心意才是。”
新婚燕尔,王妃却伤心至此,王爷怎会不知原因,御医是明白人,许多事他不该多问,点到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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