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你说的真的假的,不会是诓骗我们的吧?”
三四个少年人一同走了过来,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青色衣袍,面容俊秀的少年。
听到质疑,少年人立即开口:“怎么可能,我林子清打听到的消息,那绝对都是货真价实的!”
江岁宁勾唇看着逐渐走近的林子清,对方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林子清同样出身商户,和韩家大郎关系颇好,上一世自己也见过对方几回,虽然是个搁不住话的,但那探听消息的本事也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而且由林子清打听到的消息,都会经过他的核实,基本不会出错。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书院门口,自然也注意到了站在那儿的江岁宁,顿时眼前一亮。
“咱们这书院哪里来的这么好看的姑娘?”
“就是啊,之前可没见过。”
林子清一双眼睛里同样满是好奇和兴趣,不过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暗暗打量观察着江岁宁的衣着。
“你站在这做什么?”江慕时的声音在江岁宁身后响起,他手里提着书匣,一张脸上写满了对来学堂的不情愿。
“江家少爷,你认识这位姑娘?”林子清身旁有人好奇的问道。
而林子清却是眸光一亮,“听说江老爷也接回家了一个女儿,所以就是她?”
江慕时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没有理睬林子清他们,对着江岁宁丢下一句“我不管你了”,就直接走了进去。
江岁宁轻挑了挑眉,注意到林子清还在看着她,显然是在等她答复,于是点头开口:“我叫江岁宁。”
这话自然相当是承认了林子清的猜测。
后者看着江岁宁这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心底越发好奇,自我介绍道:“江小姐好,在下林子清。”
其他几人见状,也连忙自我介绍。
“江小姐也是来上学的?”林子清问道。
“是。”江岁宁点头,“几位公子时间不早了,我就进去了。”
虽然林子清打探消息的本领不错,她也的确想要借助对方这一点,不过今日毕竟初来乍到,相识一下就可以了。若是交流过多,显得太过热切,反而会不妥。
“江小姐请。”林子清笑着开口,等到江岁宁先走进书院后,几人也在后面跟上。
“子清,你不是说韩家也找回了一个女儿吗,那比起这位江姑娘如何?”
“长得也算不错,不过气质不能比,而且……”林子清微微顿了一下,顿时引起了几人的好奇心。
“而且什么?”
林子清摇头,压低了几分声音,“而且听说她举止张狂,仗着韩老爷的疼爱,入府第一天就看中了韩月影的住处,同她争起了院子。”
“韩月影不是韩家大小姐吗,正室夫人所生,她初来乍到怎么可能会抢的过……”
“她争赢了。”林子清语气玩味的开口。
“啊?”同伴一愣,“那看来韩老爷还真是疼爱这个刚找回来的女儿啊。”
江岁宁走的不快不慢,保持的距离恰好能让她听清楚身后的议论。
一到韩家就和韩月影争院子?
江岁宁心头发笑,看来顾念安,不,现在应该说是韩念安了!
看来韩念安真是觉得她那侯门主母的路已经稳了,现在就张狂起来。不过惹上韩月影,可有的她苦头吃。
江岁宁来的这家书院名曰弘乐,在商户子弟间名声不错,入书院的也基本都是商人之子。
书院内粗略按照年龄和进入学堂的时间长短划分为了三个精舍,分别有不同的先生教导课业。
江慕时和林子清他们并不在同一精舍,而江岁宁虽然年纪比江慕时大两岁,但是考虑到她之前应该并无在书院学习的经验,加上又是江家人,所以和江慕时安排在了一起。
精舍中,授课的柳夫子只是简单提了句江岁宁日后会和大家一起听课,安排了个座位后,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开始了授课。
江岁宁并不是弘乐书院的第一个女学生,弘乐书院曾经甚至还想过要不要专门辟出一间精舍给女学生授课,再多赚一笔,但碍于从来无此先例,便作罢了。
而且他们后来发现,女学生在这书院实在是待不长。条件好的,一开始图个新鲜,然后便回家请先生教导。条件一般的,稍微遇到点事儿,便会先断了家中女儿的书院路。
就算处在两者中间,最后也会因为,比如:不愿自家女儿继续抛头露面,亦或者要回家等待媒人议亲等诸多理由,让女儿回到家中。
考虑到江家的家财,在柳夫子看来,江岁宁也不过是图个新鲜,过几天便会离开,根本无需过多在意。
江岁宁坐在书案前,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方书桌,可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对此习以为常的男同窗们,她心情却有些难以平静。
他们的习以为常,却是上一世自己的求而不得。
若有朝一日,这样的学堂不再是男子的天地,女子同样也可以毫无顾虑的在其中高谈阔论,读书习文,甚至是和男子们一起科考,直上青云,那该多好……
“喂,喂!”压低的唤声打断了江岁宁的思绪。
她扭头朝左看去,坐在她左边的江慕时此刻一边提防着转过身去的柳夫子,一边示意她帮忙将纸条传给她右前方的少年。
“别看了,赶紧帮忙,要不是你抢了位置,坐在这儿的就是刘骏了。”江慕时低声催促着说道。
江岁宁扫了一眼那纸条,随即收回目光,没有搭理对方。
“江岁宁!”江慕时气急败坏的低唤了一声,语气不满。
而这时柳夫子也正好转身,“江慕时!”
江慕时脸色一紧,连忙收回了手,一把藏起纸条。
柳夫子阴沉着脸,走到了江慕时书案前,“已经多少回了,课堂之上不仅不好好听课,还屡教不改影响他人,你当真觉得无人管的了你了!”
“夫子,我没有,我在好好听课。”江慕时心虚的辩解道。
“好好听课?那你倒是说说,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我……”江慕时心头紧张,余光瞥见江岁宁,眼珠一转指着她道,“是她,是她听不懂夫子刚才讲的意思,所以向我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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