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岁宁收回视线,对着施皇后开口,“为查清楚真相,还请皇后娘娘命人取来热水。”施皇后虽然未曾听过什么竹烟墨,但见江岁宁说的煞有介事,还是很快令人取来了热水。宫女先拿着那纸条在热水上熏了一会儿,再将纸条凑到鼻尖时,果然嗅到了细微的竹香。“娘娘,真的有。”宫女的话一下子让不少人兴奋起来,看来江岁宁说的是真的!而江岁宁则是率先走到了那热水边上,让自己的衣袖被热气包裹。过了一会儿,江岁宁抬起衣袖,宫女细细闻了闻,随后冲着施皇后摇了摇头。“娘娘,并无味道。”“杨小姐,到你了。”江岁宁看向杨蔓蔓。后者在听到那纸条上面竟然真的有竹香气的时候,心中顿时觉得不妙。那纸条是她找擅长模仿笔迹的人临摹的,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墨,难道江岁宁真的不是在吓唬她!见她停在原地,一副还想要找理由的模样,江岁宁又道:“杨小姐大可放心,为了防止这纸条并非藏在衣袖之中,若是待会你的衣袖也无味道的话,我可以配合更衣,换下这身衣裙,再仔细熏蒸。”杨蔓蔓心中噎住,感受到周围人看过来的眼神,她只能硬着头皮一点一点走上前,在心里面暗暗祈祷自己的衣袖并没有沾染上。然而,就在她的袖子放在热气上熏了片刻之后,一旁的宫女就已经嗅到了一股子浅淡的竹香。宫女凑上前细细嗅了嗅,又嗅了嗅手中的纸条。“娘娘,的确是同一个味道。”杨蔓蔓浑身一抖,脸色迅速惨白下去。而在场众人也瞬间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竟然真的是杨蔓蔓!”“原来压根就是她在栽赃陷害,我还说呢,她怎么会替吕小姐解释。”“卖给吕小姐一个还人清白的人情,又陷害江小姐,亏的我刚才还以为杨蔓蔓是真的不愿意看到吕小姐蒙冤,这是想要一箭双雕啊。”杨蔓蔓用力咬了咬有些发颤的牙,强装镇定的继续狡辩道。“皇后娘娘,臣女没有,臣女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江岁宁在陷害臣女,一定是她……”“杨小姐还想抵赖,是当真觉得这件事情无从查起吗。”江岁宁摇头叹了口气。“这纸条上面字迹模仿的技术十分娴熟,没有多年功底恐怕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所以绝非你所写。若是拿着这纸条重金悬赏,亦或者是找那些皇城里面擅长模仿字迹的人,一一核对查问,虽然麻烦了些,但未必找不出真相。”杨蔓蔓彻底僵住,怔怔的看着江岁宁,心头已经乱如麻。吕嫣对着施皇后再次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臣女并不想给您惹麻烦,只不过如今有了证据杨蔓蔓却依旧不肯承认,如此嚣张态度,实在是令人愤懑,臣女请求皇后娘娘下令彻查此事!”而在场的不少女眷本就不喜杨蔓蔓,瞧着这情形,也纷纷开口,希望施皇后能够严查。施皇后此刻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情就是杨蔓蔓在栽赃,先让人扶起了吕嫣,看了一眼江岁宁后,目光才移向杨蔓蔓。“江小姐刚才的提议虽然耗时耗力了些,但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只能用这个办法去详查。只不过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了。杨蔓蔓,本宫可以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这件事情可与你有关?”“我,我……”杨蔓蔓慌的厉害。她当然不想承认此事,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栽在了这个什么竹烟墨上。该死的江岁宁,本来她信心满满的计划,怎么就给她找出了破绽!如果真的重金悬赏,又或者一个一个查对下去,那肯定能够找到人,而且事情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杨蔓蔓,本宫在问你话,还是说需要让本宫下令将你关到大牢之中,再好好审问一番?”施皇后提高了声音,冷冽威严的语气像是敲击在杨蔓蔓的心头,让她心脏一抖。而大牢两个字更是一下子击中了杨蔓蔓心底最恐惧的地方,她终于绷不住了,双腿一软,对着施皇后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臣女就是一时糊涂,所以才会找人写了这纸条。”“杨小姐可真爱说笑话,如果你只是一时糊涂的话,又怎么会一步一步算得如此清楚。从找人仿写字迹,再将这纸条夹带入宫栽赃嫁祸,然后又佯装好心的替吕小姐脱罪,其中种种可不是糊涂的人能够做得出来的。”江岁宁语气意味深长,带着些许被人算计之后的无奈。“江岁宁你住口!都是因为你,就算我做了这些,我也只是想要报复你而已!”“女官考核一事由皇后娘娘负责,之所以不搜身是娘娘仁慈宽厚,可你却在考核时生事,这可不仅仅只是报复我,也是在给皇后娘娘招惹麻烦。”杨蔓蔓一颗心猛地一沉,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施皇后,只能是继续恶狠狠的盯着江岁宁。“你少在这给我扣帽子!”“江小姐所言句句属实,何来扣帽子一说,今日之事若未查清的话,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来议论,必然会牵连上皇后娘娘。”吕嫣附和开口。杨蔓蔓又恨恨的瞪了一眼吕嫣,真不愧是令她讨厌的人,和江岁宁是一丘之貉!不过现在她已经顾不得在心里面辱骂吕嫣和江岁宁了,虽然害怕慌乱,但还是连忙对着施皇后道。“娘娘,臣女只是因为之前被江岁宁算计,心中不满,所以想要出口恶气罢了,臣女从未想过要给您惹麻烦,还望娘娘莫要听信她们的挑唆!”“这些话本宫是否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确栽赃嫁祸,扰乱女子考核。”施皇后稍顿了一下,“虽然未曾酿成冤屈,可你既做错了,本宫便不能视而不见。即刻起,你……”“皇后娘娘。”江岁宁忽然开口止住了施皇后的话。施皇后疑惑的看向江岁宁,“江小姐莫不是还想要替她求情?”“自然不是。”江岁宁摇头,“民女只是有一件事情不太清楚,想要再问一问杨小姐,还请娘娘准许。”施皇后虽不知江岁宁还想问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江岁宁看着慌乱不堪的杨蔓蔓,沉默了片刻后笑道:“说来也奇怪,这纸条上面的内容正好和今日考卷的题目相符,敢问杨小姐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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