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案子对于六院来说也很头疼。
死者去世的时候刚过24岁生日不久,五年医学本科顺利毕业,这才是第一年规培,她的父母听闻这个噩耗之后一直在和医院纠缠。
因为案件始终没能侦破,孙晓雨的父母每年都会来几次,让何主任也觉得有些困扰。
也是因为案件没有侦破,孙晓雨的尸体到现在还寄存在殡仪馆中,始终没有火化。
何主任一直在观察他们调查的情况,从几人的对话之中能听出他们应该是有了相当明确的怀疑对象,所以表现的比之前刚见到王远腾的时候积极不少。
王远腾也没多说什么,客气的跟何主任在医院大门口告辞,之后才和岑廉一起上车。
唐华他们已经等在车上了。
“你们这进展很大啊,”跟他们一起回去的技术人员这时候才说话,“这案子我知道,当时我们检测了好多东西,但是没有半点线索。”
“只是凑巧有所发现。”岑廉十分谦逊。
“你这说就太客气了,”王远腾在一旁笑道,“咱们这进度都快一日千里了,凶手的作案手法基本可以确定,我跟你打赌,等明天咱们挨个按照入院记录找过去问一遍,肯定有不止一个人见过林向远。”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岑廉咧嘴笑了。
等回到宿舍,岑廉才想起今天原来是周五。
这刑警当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分周中周末了。
他拿起手机,还没刷两分钟就开始痛苦面具。
怎么就忘了短视频也是视频的一种呢。
不过他刷到的视频里无非是一些风月场所相关的犯罪记录,实在是不值得花费太多心思去管。
多点了几次不感兴趣之后,岑廉举着手机睡着了。
……
对于刑警来说,案子永远是做不完的。
第二天早晨他刚刚走到办公室,就看到三中队队长谭同辉从外地回来,看表情应该是刚刚将杨绪的案子收尾,交接给检察院起诉。
他看到岑廉的时候,表情略微有些扭曲。
“小岑,你们最近重启的积案现在情况如何?”他带着有些不习惯的扭曲笑容走向岑廉。
就在岑廉不远处的王远腾看见谭同辉的笑容,有种大早晨就在见鬼的恐怖感。
“案子有些头绪了,”岑廉虽然对谭同辉不怎熟悉,但看到他正在努力将很久没有上扬过的嘴角努力向上拉扯,意图露出笑容的动作,已经对他以往是什么风格有所判断,“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他顶着谭同辉期待的目光,将之前两天的调查结果一五一十告知给这位看上去很求上进的中队长。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有了明确的怀疑对象,”谭同辉若有所思,“我再给你安排几个人,尽快完成排查。”
王远腾大喜过望,因为他们拿回来的入院记录一共有七八十份。
谭同辉说着就点了几个人过来帮忙,自己转身又出去了,显然还有事情要办。
新来的几个人都看着岑廉,等着他分派工作。
“腾哥,交给你了。”岑廉这么称呼着王远腾。
“你这样叫,给我一种马上就要去贺岁档演喜剧电影的错觉。”王远腾虽然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认下这个称呼,将他们昨天带回来的入院记录按照病房挨个分派出去。
林向远的照片已经被分发给所有人,办公室里的人两两一组领过照片,很快作鸟兽散,各自出门找人询问情况。
岑廉照旧和唐华一组,他们手里拿着的是327隔壁325病房患者的身份信息。
“呦,第一家就是你以前片区的啊,”唐华翻看着患者信息,“还正好是你的天籁小区。”
岑廉对天籁小区这地方实在是印象深刻,他看到的第一个有关命案的犯罪记录是在这里,他之前几年出警最多的地方其实也是这里。
抵达之前,岑廉给张桂霞张主任打了个电话,请她陪着一起上门。
“这就是有关系好办事的好处,我们都不用找当地的派出所协助。”唐华嘿嘿笑着。
“你清醒一点,咱们的编制可还在新河派出所呢。”岑廉对自己目前的身份很有自知之明。
被借调上去的牛马罢了。
要说区别,大概就是他这个牛马很能破案吧。
在这个刚刚抵达十一月,但已经十分靠近年底的日子,岑廉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连着给台山区分局破获两起命案,又送来一名B级逃犯,甚至还帮缉毒大队摸出一条贩毒链条,原本还有些KPI压力的台山区分局忽然就轻松起来,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堂堂市区里的分局会不会掉出前五了。
如果眼下这个命案积案也能破获,今年台山区分局甚至能冲击一下前两名,拿到有史以来的最高成绩。
带着美好的畅想,唐华将破旧的桑塔纳停在路边,锁好车门之后就跟岑廉一起找张主任汇合。
张桂霞主任对破获命案这种事相当积极,这次甚至是提前抵达天籁小区,这会儿正跟几个熟悉的大姐在一起聊家常。
“小岑警官来啦,”张桂霞带着笑意招呼岑廉过来,“这就是你们要问的杨君梅。”
“杨阿姨好,我们找您来是想问六年前的事。”等张主任将其他大妈大姐全部叫走,岑廉才开始询问。
杨君梅头顶上是没有文字泡的,说明她在法律意义上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想问什么就问,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诉你。”杨阿姨说话很爽快的样子。
岑廉看了一眼唐华,后者立刻将林向远的照片拿了出来。
“阿姨,您六年前住院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唐华挂着笑容询问。
虽然刑警是不讲究微笑服务的,但是在基层派出所待久了,他习惯了问话先陪笑脸。
“让我看看,”杨阿姨从上衣口袋摸出老花镜,架好之后立刻拍了拍照片,“这人我见过的!”
岑廉和唐华顿时精神起来,甚至调了调胸口处执法记录仪的镜头。
“这件事我记得可清楚了,他当时好像是来看我们病房一个大爷的,他跟我说我们病房里的那种埋在墙里制氧机用的都是劣质氧气,让我把那个弄坏,医院就会给我们换最好的氧气用!”杨阿姨越说语速越快,“我当时就骂他,我这要是把东西弄坏了难道他替我赔钱,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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