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刘齐撒泼,哭喊都护打人;喻知微有样学样,反咬刘齐欲刺杀李熠,挥刀便砍。
撒泼打滚的刘齐始料未及,竟有人比他还会出昏招,登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躲到尚书于迁身后。
喻知微遥遥晃晃举着刀,冲于迁大喊,“于尚书,你快躲开,不要帮着刺客,小心我砍到你。”
于迁没想到竟有人能如此装疯卖傻,感觉拿不稳刀的喻知微,随时会自己绊自己一跤,误伤别人,再也维持不住冷静,“你别乱来,砍伤朝廷命官乃是死罪。”
“于尚书为救都护大人英勇就义,你放心,都护大人一定会为你处理好身后事。”
喻知微编排好,挥刀便砍,吓得户部众人四处闪避奔逃,乱成一锅粥。
坐在椅子上的李熠,暗道他家微微实在有才,很想大笑出声,但为维持形象,憋得十分难受。
假装拦人的初一和十五,没少伸腿给户部众人使绊子,不一会儿,连连摔倒又挨了好几下的户部一众,全都鼻青脸肿叫苦连天。
“够了。都给我住手,住手。”
眼睛挨了一拳的尚书于迁,振双臂爆喝出声,像是一只炸毛的大公鸡。
“李熠”,终于不再当笑面虎的于迁,满脸怒气,直呼李熠姓名。
“于尚书,有何赐教?”
李熠也不知从何处何时端了一杯茶,怡然自得的品着。
于迁的肺子,都快气炸了,但强压怒气,沉下声音,“李都护任由亲卫大闹户部,是藐视朝廷律法,不将陛下放在眼中吗?”
“是于尚书不肯交出账册,违抗圣命在先。”
“本官说过了,只要有陛下手谕,李都护立刻可以带走账册。”
于迁赌景泰帝提防忌惮李熠,不会同意将户部账册交给其。
李熠笑了,“若我非要带走账册,于尚书又待如何?”
“大胆李熠,扰闹户部,等同造反。我现在就率领整个户部告御状,求陛下惩处你这奸佞之徒,否则,吾等便撞死龙柱,让你遗臭万年”,于迁愤愤然,一副欲慷慨就义的凛然模样。
李熠邪魅一笑,“那也要,你能走出这个门。”
“呛啷啷”,初一与十五整齐划一抽刀,喻知微忙也举起刀,站到二人身侧,挡住去路。
“你们要干什么?”
于迁黑沉着脸,压着怒火。
侍郎方朔直接气急败坏跳脚,“怎地,你们还想杀人不成?”
壮起胆子的刘齐也跳脚叫嚣,“李都护,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剩下的户部一众,纷纷吵嚷李熠藐视王法,意图造反,大喊来人救命,仿若一群鸭子下河,吵得人耳朵疼。
人们都说朝堂党争波云诡谲,抽刀便见血,结果也少不了市井指着鼻子互骂,互丢鞋子的戏码,喻知微今个儿算是好好领教一番官场作风!
李熠“啪”的展开折扇,凉凉瞥于迁等人一眼,仿若在看死人,“今个儿就算户部血流成河,我也要看到账册。”
“李熠,你敢!”
于迁雪白的脸,气得发青。
李熠看都未看他一眼,也未言语,直接一摆手。
十五手中刀,立马毫不犹疑的劈向刘齐。
“噗”,刀落在刘齐肩头,血花四溅。
惨叫一声的刘齐跌坐在地,两眼一翻,险些昏死过去。
“对不起,砍偏了。下一回我会瞄准脖子,不会再砍偏”,一脸抱歉的十五举着刀,一双眼左右换着瞄准,准备再次出手。
谁都未想到,李熠竟然当真敢动手杀人,就连喻知微都吓了一跳,心道李熠的铁血手腕绝非浪得虚名!
“李熠,你疯了,你竟当真敢杀人?”
于迁也以为李熠只是吓唬人,结果未想到其言出必行,难怪被人称作冷血无情的黑煞神。
“啪”,李熠用折扇猛地一敲椅子扶手,站起身。
他身形高大魁梧,浑身散发迫人气势,睥睨于迁,“我这人,一向喜欢来真的。”
“李熠,你就不怕陛下砍了你的脑袋?”
“那也要你能活到看我被砍脑袋再说”,李熠说完,再次一挥手。
十五举起的刀,再次砍向刘齐。
“不要,不要杀我”,惊叫一声的刘齐,这次真的晕死过去。
“没用的胆小鬼”,十五嫌弃的踢刘齐一脚,见他未醒,便扫向其他瑟瑟发抖的众人,咧嘴流出一排大白牙,“下一个,选你们谁好。哦对了,你们也有一个选项,可以选择交出账册,保住一条小命。不过,只有先取来账册的人,才能活命!”
“莫要听他胡说,不必害怕,他们不敢将咱们如何”,于迁试图稳定军心,但生死攸关,谁敢拿自己性命冒险,毕竟殷鉴不远,挨了一刀的刘齐就躺在地上,肩头汩汩涌出的血可不是唬人的!
“我,我去取”,户部员外郎突然举手。
他一带头,立马有人跟着纷纷举手,争先恐后,“我去,我去。”
有机灵的,闷不出声扭头就跑去取账册。
“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
于迁冷声怒喝,然已是决堤之势,他一己之力,又如何能螳臂当车!
很快,一摞摞账册被人前前后后抱到李熠脚边堆放。
面色青紫的于迁,要上前扑抢,被十五一脚踢翻在地。
十五就是个混不吝,除了李熠的话,就连景泰帝他都不理睬,何况一个尚书。
“李熠”,于迁点指李熠,“我早就看出你有不臣之心,我定要禀明陛下,将你治罪。”
“账目查清楚前,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李熠撩袍起身,席地而坐,不再理睬任何人,翻看起账册。
于迁见了,给几名心腹递了一个眼色。
几名心腹心领神会,上前冲撞拦路的初一和十五,于迁趁机,奔到大门口。
只是,他一脚还未跨出门,就被人抽刀拦回来。
李熠做了万全准备,门外也有人把守,于迁看着明晃晃的大刀,任命的退回屋内。
很快,屋中响起算盘珠子的撞击声。
李熠一手翻着账册,一手拨动着算盘。
他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喻知微看得啧啧称奇。
而最吸引人目光的是李熠拨动算盘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且明明拨动的是算盘,却看上去比拨动琴弦还要雅致。算盘珠子撞击发出的声响,也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每响一下,都扣响人的心门!
一双手,也能看得人耳热,李熠是妖精吗?
喻知微移开目光,却正巧落在李熠脸上。
全神贯注的李熠,目光锋利如刀,似能割破账册纸张。高挺的鼻梁,因专注都变得越加巍峨高耸。紧抿的唇,也多了几分冷冽又动人心魄的蛊,令人产生想要征服的欲望,看看自己的触碰,是否能将他从账册上拉回目光?
果然,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是英俊!
等等,喻知微你在想些什么?
回神的喻知微转过身,暗叹美色误人!
李熠全神贯注查账的期间,于迁等人并未坐以待毙,想尽办法试图外逃,但都失败!
初一同十五是真下得去狠手,根本不管户部众人的死活。
闹腾几次,除了尚书于迁,所有人身上都带了不少伤。
不过,户部官员并非是囚犯,只要不外出,可以在屋内自由活动,该吃该喝也都不少。
很快,已到掌灯之时。
李熠已不吃不喝大半日,喻知微怕打扰他,也不敢出声。她觉得,此时自己把自己喂饱,养足精神,守在李熠身边不令人打扰他,便是最正确的选择。
吃饱喝足后,她默默将一个个烛芯挑亮,又默默换上一根根新蜡烛。
如此反复忙乎许久之后,她挑灯芯的手臂再未抬起来。
喻知微趴在冰冷的地上,睡着了。
初一见了,想抱她到椅子上睡,但又担心他家爷吃醋,不敢轻举妄动。
正犹豫间,他就见李熠突然起身,将喻知微从地上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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