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从塌上坐起的喻知微,伸了一个懒腰,就听到响起叩门声。
她一边快速穿衣,一边吩咐脆桃,“先从门缝看清楚人,再开门。”
“我知道”,一脸机灵劲儿的脆桃去应门,很快拿着帖子回转。
“娘子,王府闹鬼,问你接不接?”
“接,为何不接!”
昨日喻知微放出风声,承接一切私活,包括查找奸夫、寻找失物、帮人寻亲、还有侦案缉凶。
因为喻城泰曾是万年县有名的神捕,外加喻知微也名声在外,今日一早,衙门小吏便找上门。
王府管家同衙门小吏有亲,闹鬼之事已有好几日,道士请了好几拨,不见成效。
刚好喻知微冒头,就被小吏逮个正着。
喻知微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一拍即合,立马同脆桃换上素青袍,包“混元巾”,前往王府。
王府位于靖恭坊,“袄寺”附近。
家主王院外是远近闻名的富商,最近家中莫名闹鬼,窗外总是有白色鬼影飘过,将人吓个半死不说,还丢了不少值钱东西。
请来抓鬼的道士闹得王府鸡犬不宁,坑骗了不少钱,到连鬼影都没抓到一个,王员外愁眉不展,忠心的老管家就拜托在衙门当差的亲戚帮忙,小吏便找到喻知微。
拿钱办事,替人消灾!
收了定金的喻知微,挺着胸膛,信心十足的踏进王府大门。
大腹便便的王老爷,见是两个弱不禁风的小道士,失望极了,面上笑容当即减了几分,对老管家道:“你陪两位小道长四处转转,我去睡个回笼觉。”
喻知微也不在意王员外的轻慢,随着和蔼的老管家,围着王院外闹鬼的院子转了两圈,心里便有了数。
“鬼,我抓到了!”
抓到了?
老管家诧异的看着两手空空的喻知微,“小道长,你抓到什么了?”
“鬼,我抓到了,就请王员外同府上所有人,到院中一观。”
“当真?”
老管家不敢相信,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道士,只在院中转了两圈,就把鬼给抓到了。
喻知微还未回答,得到消息的王员外已行出屋子,睡眼惺忪开口,“你说你抓到鬼了,在哪里?”
这是,听闻鬼已经被抓住的王府众人,陆陆续续进入院子,很快,庭院中便站满人。
喻知微环视一圈,举起手中桃木剑,点指二人,“鬼,就是他们两个。”
被点中的人,一个是位美少妇,乃王员外少妻,王府夫人;另外一人,是个白面小生,乃王员外胞弟王安。
“胡说八道!”
王员外同王夫人,以及王安三人异口同声呵斥。
喻知微不恼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三人。脆桃则抱膀,扬着下巴,挑衅扫视所有人。
“管家,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混子,还不快乱棍打出去。”
困得难受王员外发飙,管家犯难,犹豫不安的看向喻知微。
静立不动的喻知微,冲王员外森然一笑,“你不知道,自己快死了吧?”
“你个小道士,又不是郎中,胡说什么。我明明能吃能睡,身体好得很”,王员外大声反驳。
“王员外,你不是能睡,而是嗜睡。且还会感觉胸闷气短,症状一日比一日加重。”
“人到中年,这些都是正常症状,多吃些滋补品便好了”,男人到了一定年纪肾虚起夜,十分正常,王员外十分豁达想得开,也不隐瞒,但也没少滋补身体。
喻知微闻言,笑得越发森然,“王员外,你并非病了,而是中毒了!”
中毒?
怎么可能?
是谁想害他?
王员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喻知微耸耸肩,“中毒与否,请个郎中来一查便知。不过你若死活不信,我也无话可说,反正中毒要死的人,又不是我!”
没错!
中毒与否,郎中一查便知。
“来人,快去请街口的老陶郎中来”,中毒非同小可,惜命的王员外多了一个心眼儿,要请相熟的郎中来。
老管家应是,立马去请人。
提着药箱,胡须花白,长相同老管家有几分相似的老陶郎中,笑呵呵提着药箱登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是出诊,而是来王家祝寿。
但很快,老陶郎中不乐了。
王员外,果然中毒了!
有人在王员外的饮食中,下了夹竹桃的毒,一点点日积月累,今日若是没被喻知微发现,再服用一些,就会直接毙命!
坐在屋内,吓出一身冷汗的王员外,望向门外院中人。
在这些人中,有人给他下毒!
对了,刚刚小道长指他夫人和弟弟是鬼,难不成,就是此二人给他下毒?
灌下一大碗苦汤药解毒的王员外,咚放下空碗,然后“扑通”跪在喻知微脚前,双手抱拳,万分感激,“两位真人,吾王某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海涵。今日,若非真人火眼金睛,吾就要留下万贯家财没花完就撒手人寰,那得死的多不甘心!”
喻知微只觉这位王员外,不是一般的逗!
刚刚还骂她是混子,这功夫,就连小道长也不叫,直接升为真人了!
且人都快死了,他竟还惦记万贯家产没花光,是有多喜欢钱!
不过也是,钱这东西,一向越多越好,无人不爱,且还能使鬼推磨!
她想着,看向门外,提醒王员外道:“咱们该去抓鬼了!”
“没错”,王员外蹭的从地上站起,怒火冲天,“是哪个妖魔鬼怪要害我?”
一马当先行出门的喻知微,大手一挥,扫过王夫人和王安,回王员外道:“是你夫人和你弟弟。”
后脚跟着踏出的王员外,顿觉胸口中了两箭。
“老爷,你如何了?”
一脸关切的王夫人上前,还不忘向王员外告状,“老爷,刚刚我想进屋探望,管家竟然拦住不让。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他做主了?”
“阿兄。是不是管家联合这些外人坑骗你,你别害怕,我保护你。来人,将吃里扒外的管家,和这两个妖言惑众,坑骗钱财的骗子抓起来,乱棍打死。”
有王府下人听命上前,喻知微手中桃木剑在身前挽了一个剑花,冷冷扫过王安和王夫人,“怎地,想杀人灭口?”
“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安怒斥,喻知微直视其,一步步逼近。
她目光凛冽,王安莫名心颤,不由自主后退。但立马想到自己不该心虚,也不该被个瘦弱小道士吓到,忙挺起胸膛,冷声呵斥,“你想做什么?”
喻知微停在距离王安一步的距离,猛地抬起手。
以为她要打人的王安忙偏头,但喻知微只是伸手,在他嘴唇上抹了一下,“下次偷吃,记得擦嘴。”
喻知微说着,将手指伸到王老爷面前,“你弟弟嘴上这唇脂,同你夫人口上涂抹的唇脂颜色相同,气味一样,说明他们两个刚刚在……”
她话说一半,但意思已经十分明了。
“什么?”
愤怒瞪大眼睛的王老爷,恶狠狠看向二人。
心虚的王安急忙用袖子抹嘴,一时忘记身着月白长衫,这一抹,殷红唇脂全都蹭在白色袖子上,格外显眼。这下子,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待你们两个不薄,你们两个竟背地里......咳咳,咳咳咳。”
情绪激动的王员外话说一半,剧烈咳嗽起来。
好奇热闹看戏的郎中老陶未舍得离去,忙上前好心提醒,“王老爷,你体内尚存毒素,万不可情绪激动。”
最是怕死的王员外,闻言立马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朝管家一摆手,“去报官。把这两个狼心狗肺,狼狈为奸的奸夫淫妇一起送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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