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圣公可能还不知道,那几处严嵩的题字,陛下得知后非常震怒,令人拆下当场砸了!”
“砸了?”
孔胤植微微错愕,心底猛的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不待他说话,周遇吉就暴喝了起来。
“来人,将圣府牌匾拆下来砸了!”
“遵命!”
六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随即朝着大门冲去。
只见六人在奔跑中变换着位置,等到了大门前的时候,前面四人,两两相对成弓步,两手相交成椅状,
后面的两人跃起,在最高点时,弓步的两人相交的手出现在脚下,腾空而起的人再次借力跳起,高度直达牌匾。
两人用手拉着牌匾,依靠着重量和下冲的冲击力,将高挂的牌匾给扯了下来。
咣……当……
牌匾砸在地上,翻出沉闷的响声。
而后又是两名扛着斧头的军士冲了上去,对着牌匾就是一阵猛砍、猛砸。
暴力的打砸声宛如万马奔腾在百姓心中响起,众人眼中满是惊骇。
如果说曲阜县令是因为昏聩无能、包庇命案等等被拿下,这在情理之中。
如果说广场上因触犯大明律的孔府八名弟子被砍了,这也能说的过去。
可这个暴力拆掉孔府正大门上的牌匾,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了,
更是将孔家的脸、威严、荣誉狠狠的放在地上踩了又踩。
百姓们握紧了手上的篮子、扁担等等,他们想冲上去也砸几下过过瘾、解解恨!
“你、你……放肆!”
“住手,住手呀!”
“我跟你们拼了!”
“守卫何在?给老夫拿下他们!”
“匹夫、土匪、强盗……”
……
孔府众人惊醒,看着上好紫檀木做成的牌匾被砸的稀巴烂,心都在滴血。
脸色满是愤怒的朝着大门冲去,可刚迈开步子,就迎上了面色冷厉、长刀出鞘的腾骧右卫军士。
众军士长刀出鞘,斜斜的指着众人,长刀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意思很明确,敢上前,那就直接砍了。
“站住!”
孔胤植暴喝了一声,将孔府众人给吓住了,愣住原地。
看着举步不前的孔府众人,周遇吉心中暗叹可惜。
临行前皇帝告诉他了,让他闹大点,最好趁机砍几个孔府的话事人。
抗旨、闹事、妨碍办差等等罪名扣上去,说到哪里都是孔府理亏,可惜孔府没上当。
但他并不准备放弃,他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孔胤植阴沉的声音传来。
“周指挥使,曲阜县令你也绑了,孔府弟子你也砍了,牌匾你也砸了,如果没事了,那就请便吧!”
周遇吉看着众人笑了一下,笑的众人心中直发毛。
“谁说本指挥使没事了?”
伸出右手,一名军士接下背后的包裹,取出一个盒子,随即又取出了一封圣旨。
“孔胤植接旨!”
还有圣旨?
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还有什么事情?
“臣孔胤植携孔府弟子接旨!”
只是片刻的错愕,孔胤植就在阴晴不定中跪了下去。
身后孔府弟子、周边围观的群众也都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唐懿宗始,曲阜县令……然今曲阜历任县令多昏聩无能,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尸位素餐……,
朕应群臣所请,即日起废除曲阜县令世职制,改为流官职,由吏部铨选,孔府弟子不得再担任曲阜县令,钦此!”
废除世职制?流官制?
这话让孔府众人脸色巨变,呼吸都急促了。
刚刚八名弟子被斩杀,牌匾被砸了,都没有这么惊慌。
曲阜乃是孔圣的故乡,孔府、孔庙、孔林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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