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天聪汗千里送战船,我们笑纳了!”
突然响亮的声音传来,让原本在暴走边缘的建奴联军高层呼吸再次急促,有几人更是直接喷出一口血,神情萎靡。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从三方四十万联军到制造辽泽,这给联军无限的希望,大汗承诺屠城三日、劫掠三日,让联军士气大增,可新民城的陷落以及豪格等人被抓、羞辱,让他们士气低迷。
但因为皇太极的果决让所有人同仇敌忾,可车弩的强大威力将他们的希望破灭,最后的战船也被明军俘获,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建奴三方联军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希望再到……绝望。
所有的算计,明军都有对策,这仗还未真开始,己方士气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了,士气低迷到了极点。
看着脸色阴沉的皇太极,保科正之也不敢放肆了,低声问道:“天聪汗,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办?你问本汗,本汗问谁?”
“你不是扶桑的统帅吗?”
“这个时候问本汗做什么?”
皇太极内心咆哮着,憋屈至极,可面色慢慢恢复了淡然。
拿起千里镜看了看明军营地,营地内军旗飘扬,一座座帐篷林立,看不清营地内的布置。
又看了看继续建造桥墩的明军军士,沉思了片刻后,无奈道:“大军后撤三里!”
“什么?后撤?”
“天聪汗,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不阻止明军建桥墩和过河了?”
“你这是彻底放弃了?”
“不行,绝对不行,如果明军的桥墩建好了,大军随时都能过河,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将白费了。”
“我们还有数百辆楯车,一层不够那就两层、三层,我就不信他们能突破。”
……
皇太极决定一出,众高层先是错愕,随即脸色巨变,纷纷争论着。
皇太极双眼猛的一瞪,怒喝道:“都什么时间了,还在争论?”
“到现在还没有看来明军就是故意在耍我们,打击我们大军的士气吗?
一开始就将这种射程一千五百米、威力不输于红夷大炮的车弩摆在河边,还弄什么豪格等人故意示弱?还等我们的楯车防御?货船撞击桥墩?
这就是摆明了以敌示弱,吸引我们的兵力上前,然后出其不意的干掉,给我们希望又让我们失望,打击我们的士气。
你们也别说用楯车组成三层、五层,他们若是跟捕获货船一样,直接将楯车拉入河中怎么办?
他们一边架桥墩,车弩也随着前进,我们不后退就在车弩的射程范围内,你们虽能挡住?楯车都能射穿,你们觉得你们比楯车还要结实?
车弩威力虽大,但也有缺点,那就是拉弓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唯有退后,等他们上岸后,用火牛阵冲击,破掉他们的车弩和战车,
等他们聚集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用轻炮轰击,最大范围轰杀他们。
平原之上,我们才是王者,哪怕他们有大量火铳也不行。
所以,本汗这不叫后撤,而是战略收缩防御。”
众人沉默了,眼中面露思索之色。
他们也不是蠢货,经皇太极这么一分析,立马就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赞成后撤!”
“附议!”
“平原之上我们再和明军决战!”
“大汗,等会您可一定要答应末将第一个冲锋,末将要为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
见众人同意了,皇太极手一挥,鸣金收兵,大军缓缓后撤。
“哦……”
见建奴退军了,数万明军瞬间欢呼了起来。
震天欢呼划过河面,让慢慢后撤的建奴联军的阵型顿时出现了轻微的混乱。
明军大营中间,崇祯看着后撤的建奴,轻笑道:“袁爱卿,建奴果然后撤了。朕估摸着皇太极心中无比的暴怒、憋屈了!”
“暴怒是无能的表现,我大明的底蕴岂是他们这些偶然崛起的蛮夷能比拟的,前些年若不是……
陛下,建奴后撤无非是想在平原之上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冲杀,建奴联军有一二十万骑兵,
如果真的不管不顾,即便我们有战车、猛火油柜等防御以及密集的飞雷炮阵攻击,我们也挡不住,就看皇太极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挡不住了我们就撤回河这边,然后再过河,再轰炸一次,就看他们能死多少了。”
袁可立说了自己的看法后,沉吟了片刻:“陛下,臣建议,今天先把桥搭好,用车弩防御,建奴也没法来破坏,然后休整一夜,明日辰时开始过河,与建奴联军交战!”
“可行!”
崇祯同意后,袁可立下达一连串的军令,大军各部都动了起来。
没有了建奴的阻挡,加上俘获了建奴的七艘货船,明军建造桥墩的速度极快,到了申时初刻时的时候,三排近两百座桥墩全部建成。
随着几声巨响,分流的引水渠也被炸开,足足半个时辰,水流趋于稳定,桥墩露出水面一米左右。
一根根长达七八米长、粗约半尺粗长木架在了桥墩之上,然后跟编竹排一样用绳子固定在一起,最后用耙钉将相邻的两颗钉在一起。
一块块从城中百姓家中拆下的门板铺在了上面,用耙钉固定。
三条宽十米、长两百余米的木桥宛如巨龙横跨辽河,天堑变通途。
一队队明军在桥上来回的行军着,还夹杂着战车、马车等等,似乎是在检测桥的结实与否。
听着欢呼声,对岸一直观察着的建奴联军高层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若非皇太极下了死命令不得出击,他们真想冲杀一番。
“都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大战!”
待众将离去后,皇太极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明军,面色狰狞:“狂欢吧,最后一夜的狂欢,明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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