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怎么死的来着？
一众人纷纷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萧赜亲自扶起江聿谨，道：“表叔叔不怪本宫深夜打扰吧？”
江聿谨道：“殿下这是什么话，宣平侯府是您的表亲家。您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萧赜笑了笑，继续刚刚的话题：“方才本宫在门外听着，表叔叔是想帮人治病？”
江聿谨道：“是身边的下人。她原本为瘦马，所以身上带着春毒。”
“瘦马啊……难不成是本宫知道的那个？”
萧赜一出现，染素汐就开始抑制不住地打起了寒战。
尤其当萧赜那双充满天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时，她就感觉像有一条湿凉的蛇在脊背上爬来爬去。
这时，江聿谨对着不动如雕的染素汐招了招手：“还不过来见过太子殿下？”
她跪地恭敬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恰好凉风一吹，满额的冷汗。
“表叔叔，她不是骍哥的妾吗？怎么跑到你的身边当起了丫鬟？”
“前些日子她犯了错，微臣便剥夺了她主子的身份，留在身边亲自训教。”
萧赜感慨：“表叔叔还真是心善，犯了错的人还留在身边。要是换作旁人啊，恐怕直接找两名婆子扣着她的嘴，灌一碗砒霜进肚了。”
江聿谨帮萧赜倒了杯水，转移话题：“殿下这么晚过来，是有事情找微臣？”
萧赜没有喝水，而是从瓷碟里捏起一颗果子，在指尖把玩，然后丢到口中，道：“不知道为什么，本宫这两日做梦一直梦到老侯爷。”
他一边咀嚼，一边道：“想当初老侯爷多威风啊。他的战旗一现，敌军自动溃不成军。哎……可惜，因亲信的背叛而身中埋伏，最后惨遭敌军战马践踏为泥。”
“殿下最近是不是看了太多杂记？”
“嗯？表叔叔怎么知道？”
江聿谨说：“祖父中了埋伏没错，不过是死于丛林大火。”
他的语调轻而缓慢，没带着什么情绪。
“是吗？”萧赜歪头，“那宣平侯和夫人是怎么死的来着？”
江聿谨平静地说：“以一孤城对抗三万北卑兵力，最后力竭而亡。”
萧赜一拍大腿：“对对对，好像是这样的。”
染素汐抿着唇，盯着地面上的影子，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
一将功成万骨枯。
将军浴血奋战，高位上的人歌舞笙箫，最后竟然连将军是如何为了国家而死的都忘了……
真是可悲。
萧赜说：“说起用兵如神，韫表哥也是首屈一指的人才啊。前两日本宫在宫外还听到一首打油诗……怎么背的来着？”
一旁的小太监忙道：“京都镇北虎，震慑北卑鼠，一身浩然气，江山留胜迹。”
染素汐猛地心头一跳。
萧赜拍手道：“好一个江山留胜迹。呵呵，表叔叔你听，百姓都说咱们夕京没了韫表哥不行呢。”
江聿谨温声道：“殿下误会了。‘江山留胜迹’出自一首关于登山的诗。百姓是想说，咱们夕京大好河山。劝诫韫哥儿不要如父亲和祖父一般，英年早逝。要好好留着命。待还兵权于陛下后，尽情观赏名胜古迹，亲临青水高山。”
“不行。韫表哥可不能卸官，国家还需要他震慑北卑呢。”
刚刚的归还兵权，到了萧赜的口中却变成了卸官。
江聿谨恍若没有听出来，面色温润如常，条约的烛光将他平静的眼睫拉得很长。
他说：“如今国泰民安，想来用不了多久，北卑也会甘心归属。殿下即位之时，便是韫哥儿放手之日。”
得到江聿谨的承诺，萧赜笑了。
端起手边的水，喝了口，扭头问白蔹：“对了。方才你说能缓解春毒的药引是什么？”
白蔹犹豫地看了眼江聿谨，道：“男子的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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