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你很冷，嗯？”
描着金粉的石砖上是肮脏的影子，和碎裂的酒壶，以及一地的神仙醉。
一寸之外的萧赜咧着嘴，笑的病态又暧昧。
他的鼻息喷在染素汐的脸上，让她毛骨悚然，胃里一阵翻涌。
“怎么了美人儿，你怎么在发抖？你很冷，嗯？”
萧赜松开染素汐的脖子，直接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道：“来，本宫身上有真龙之气，能帮你暖暖。”
染素汐的上半身僵硬地半躬着，脑袋被按在萧赜的胸口。
她可以听到萧赜的心跳声，也可以嗅到从他衣裳下透出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江聿谨薄薄的眼皮轻颤了颤。
他垂下眼帘看向自己搭在膝上的手指，余光却仍然落在染素汐僵硬的侧脸上。
“殿下慎言，这话若被人传进陛下的耳朵里，少不得又要罚您了。”
江聿谨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却透着一股子凛冽的寒意。
萧赜这才反应过来，在这个世上能说成有真龙之气的，唯有天子一人。
哪怕他是天命所归的太子，哪怕他将来一定会继承皇位，如今也不能自称为龙，而是四爪蟒。
萧赜一愣，眯眼：“本宫不过是随口说说，表叔叔不会去父皇那里告状吧？”
他禁锢着染素汐的手因为这一个愣神而松懈下来。
染素汐不管其他，迅速从萧赜的怀里逃离，乖乖地站到一侧。
江聿谨缓缓抬起眼眸，对上萧赜的视线：“自然不会。”
“本宫就知道，表叔叔不是那等多嘴多舌之人。”
江聿谨苦口婆心地说：“隔墙有耳。殿下又是太子，多少人都看着您呢。所以烦请殿下切记，日后纵使是随口之言，也要三思而后行。”
霎那间，萧赜幽幽的目光落在殿内的一众宫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变得噤若寒蝉。
就连染素汐都是面如土色。
江聿谨的话表面上是提醒萧赜下次记得三思而后行。实则是在告诫萧赜，哪怕是身边的人，都有可能心怀鬼胎。
而她，却连萧赜身边的人都不是。
萧赜说：“本宫这东宫里的人啊，都还算乖巧懂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们的心里都清楚得很。
就比如，有的人因为害怕自己会说错话，在进入东宫之前，就先把舌头给拔掉了。还有的人，担心自己走错路，自愿舍弃了自己的双足。”
染素汐倏地心神一动。
萧赜说的话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哑女和水霜。
不多久，紧张的气氛被一名走进来的太监打破。
“殿下，您要的东西。”小顺子捧着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进来，
“太常寺卿也在啊。”他佯装不知道江聿谨会来，行完礼后，犹豫地看着手里的额东西，踟蹰不前。
“表叔叔不是外人。”
得了萧赜的话，太监直接将托盘里的东西呈了上去。
江聿谨瞥见太监鼻梁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皱眉问：“顺公公这脸是怎么弄的？”
小顺子暗暗瞪了眼垂着脑袋的染素汐，笑道：“回太常寺卿，奴才是半夜小解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江聿谨本来就是随口问问，不论小顺子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轻点了下头，道：“公公着实不应该半夜出门。”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二爷这是讽刺小顺子做了太多的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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