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风吹过,萧壁城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时复杂的心情,激动的表情隐隐失控扭曲。
阿史那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见这几人竟当自己不存在一般,顿觉尊严受到了挑衅,面色阴沉地开口。
“萧壁城,你侥幸保住一命不躲起来也就罢了,还敢单枪匹马地回来与突厥大军抗衡?你未免也太托大了,真是自寻死路!”
萧壁城心中本就憋屈,听到这话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少废话!本王哪怕单枪匹马作战也能取你狗命!”
话音落下,他便用力一夹马肚子,面色狠戾地持枪朝着阿史那礼冲了过去。
这半个月来,萧壁城清减了不少,肩膀上的箭伤虽然还没好彻底,但精神力却比之前强了一倍不止。
以他此刻精神力的浑厚程度,完全可以做到对阿史那礼的一击必杀。
然而想要使用精神力,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必须保持心静如水,此时的萧壁城却阴沉着脸,毫无冷静理智可言。
一想起刚才的憋屈,他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阿史那礼捅成筛子。
阿史那礼没想到他竟敢单枪匹马冲到人群来,面色一惊,连忙勒马后撤躲过刺来的长缨枪。
夜四看的背后冷汗直冒,“王爷怎么突然发疯了啊?”
“好!你倒是个有种的!”阿史那礼猛然眯起双眼,危险地打量起萧壁城,冷笑了一声,“早就听闻西周靖王枪法天下第一,只可惜一直没能领教领教,今日到是个好机会,把本将的武器递上来!”
立刻有人递上阿史那礼的武器,云苓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双星流星锤。
难怪传闻总说阿史那礼有着以一敌百的本事,流星锤这等武器,倘若运用的好了,的确能以一敌众,压制三、五十个人不在话下。
“你们把那几个人拿下,本将要亲自取靖王项上人头!”
眼看两人就要在狭窄的宫巷里骑马交战,夜四的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王妃,这下我们还怎么开火啊?”
萧壁城和阿史那礼已经激烈地打了起来,他们就是枪法再好,也不敢随意朝着对面开枪,生怕误伤了萧壁城。
“这些虾兵蟹将用什么枪?”
留情将手指头捏的咯吱作响,淡漠的语气透着几丝罕见的兴奋。
“苓妹,老规矩你辅助我,既然妹夫去单杀boss了,那我就把那些杂兵清了!”
“没问题,背后交给我!”
时隔久远的并肩作战,让云苓也不由自主地热血沸腾起来,她轻车熟路地释放出精神力将周围笼罩,所有精神活跃的生命体便都被牢牢锁定住。
上辈子她与留情出行过许多双人任务,以少打多的实战经验极其丰富。
通常由她在后方使用精神力,对敌人进行轻微短暂的意识干扰,让留情能够轻松地游走在数名敌人中间,将其一网打尽。
于是随后而来的一幕幕,让五皇子和夜四等人通通惊掉了下巴。
只见那些敌军凶神恶煞地朝着留情围攻而去,却在走至她身前时皆是身形微顿,表情一瞬间变得痛苦失神,目光茫然。
下一刻留情毫不犹豫地挥剑,几个呼吸间就收割走了数条性命。
五皇子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哪……”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黑色劲装的女子左手持剑,脚步怪异,动作略显迟滞,看得出手脚有着不轻的旧伤。
可既便如此,她也如一抹黑色闪电般在敌军人群中肆意穿梭,宛如一尊面色冷酷的死神般,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鲜血溅在脸上,她却眼神也不眨一下,令目观者无一不感到胆寒。
“……恶鬼!她一定是被恶鬼附身了,快逃!”
突厥敌军皆是面色骇然,看着倒地的尸体萌生了退意,颤抖着转身就想跑。
留情却加快了脚步追上去,完全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梓桃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发觉一名叛军眼看要偷袭留情的背后时,忍不住高声提醒。
“小心背后!!!”
然而留情连头也没有回一下,依旧持剑向前冲去。
要知道,云苓可是她的最佳搭档,有云苓在,她从来不需要顾忌自己的背后!
下一秒,只见那拔刀朝留情后背砍去的突厥敌军,突然软软地倒了下去,莫名没了气息。
而那几名逃跑的敌军,也瞬间被留情斩于剑下。
正午的烈日下,留情满身血迹,面无表情地擦干净了长剑,她转身看向云苓,冷厉的面容上绽放出一抹笑,神采奕奕。
云苓扬眉,笑容灿烂地朝她挥了挥手,彼此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夜四神色恍惚地看着前方,喃喃道:“有这等厉害的身法,何须用得着鸟铳啊……”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鸟铳,如此强大威猛的武器,在王妃的师门面前似乎也不值一提!
留情靠在虎妞肥胖的身躯上,目光看向萧壁城,啧啧感叹。
“妹夫这枪法真牛啊,这放到咱们组织里,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云苓也朝萧壁城看去,她知道自家男人的枪法举世闻名,可到底有多好,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阿史那礼正与萧壁城激烈交战中,越是过招心中就越是惊骇。
长枪素来有“百兵之王”的美名,也是所有武器中最难的武器,他一直以为西周靖王所谓的枪法第一乃世人过誉,此番亲身体会后才知名副其实。
年纪轻轻竟然就有这般功力,足见天资有多惊世绝艳。
一枪一式都带着凌厉的劲风,不动如山,动如雷霆。此等刚柔并济的武器,迎上流星锤时又婉若游龙般矫健。
萧壁城今心头憋着一股无名怒火,自然全都发泄在了阿史那礼身上,他本就枪法出众,这下更是比从前还要悍勇三分。
迅猛的攻势不停歇地袭来,阿史那礼节节败退,心中叫苦不迭,不得不使出浑身之力抵抗。
萧壁城稳稳骑在马背上,冷声讽刺道:“所谓突厥十大猛将也不过如此,本王早该知道,连哥舒布那等货色都能排上号的榜,根本不足以畏惧!”
知晓自己已经败北,阿史那礼眦目欲裂,压着心中的戾气,回头便是一声怒吼。
“都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一起上啊!”
话音落下,无人应答。
阿史那礼定睛一看,脸色大骇,他带来的几十名将士不知何时全成了一具具尸体,竟没有一个活口!
“刚才不是还很嚣张么?本王到要看看,到底是谁取谁的狗头!”
森冷的话落下,阿史那礼连忙回头,便见冷面寒枪近在咫尺。
这迎面一举,枪出如龙,瞬间将阿史那礼的头刺了个对穿。
“啊——!”
烈马高声嘶鸣,阿史那礼重重地坠下马背,目光涣散。
直到咽气的最后一刻,他眼神中的惊骇都迟迟未曾消退。
他死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近百人的兵马,在这几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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