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她孙女还是大城市回来的，要我看啊，纯粹就是落魄的凤凰不如山鸡，你们瞅瞅她现在，自己丢了工作跑回来不说，还害死了自己奶奶……”
听到这里，顾思佳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陈可也听不下去了，松开挽着顾思佳的手，几步就冲了过去。
“喂！你们说什么呢？别人家的事，跟你们有关系么？”
“你们几个长舌妇，我看迟早也会遭报应的！”
听着陈可不服气的回怼声，几个妇女脸色都变了：“你叫什么叫？我们说错了么？如果不是她落魄地跑回来，她奶奶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说完，讲话的妇女还‘呸’了一声。
“你！”
陈可气的脸都红了，正想上前好好跟对方理论一下。
却突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了一阵拉力，回头一看，就见顾思佳已经走了过来。
“跟她们说什么？咱们走吧，不是要去店里么？”
说着，她便强行将陈可拉了回来。
陈可憋了一口恶气，不好出声，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几个妇人一眼。
几个妇人也毫不在意，反而嗤嗤笑了起来。
陈可强行别开视线，让自己冷静一点。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顾思佳忍不住笑了笑，安抚道：“没必要跟她们一般见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也不知道，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别生气了。”
“我就是替你觉得不值得！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你？”
陈可见她还反过来安慰自己，更觉得委屈了。
顾思佳笑而不语，伸手拉着她，朝店铺走去。
到了店里，顾思佳看着几日没来，就已经积了一层灰的柜台，叹了一口气。
“干活吧，这么大灰尘，得好好打扫一下。”
陈可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不高兴，这才应了一声，去打水开始收拾。
齐肃一直守在顾思佳后面，见她好像是真的缓过神来，这才默默转身离开。
等两人收拾完店里，已经到了下班点。
陈可担心她一个人离开，非要送她回家。
顾思佳也没有拒绝，回去的路上，看着同样的风景，顾思佳莫名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好似物是人非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便，街道上的路灯、街角的便利店，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道路两旁的杂草丛……
眼看到了家门口，顾思佳才堪堪回神。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可：“我昨天收到了比赛官方的通知，咱们晋级了，你得开始准备后面的比赛了。”
听到这话，陈可脸上露出惊喜：“老板，我们真的晋级啦？太好了！”
顾思佳笑着点头，叮嘱了她几句，让她继续后面的饰品制作后，才进了家门。
关上大门，顾思佳看着空荡的院子，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微凉。
抬手擦拭了一下脸颊，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见，竟然又泪流满面。
回到房间，顾思佳发现昨天还剩了半瓶白酒。
她拿起白酒，直接去了院子，坐在奶奶生前常坐的摇椅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天色渐暗，恍惚间，她好像又看到了奶奶……
“哟，瞧你这样子，邋遢死了！”
奶奶口上嫌弃，落手拍间却没什么力道，笑眯眯的摸着她的脑袋叮嘱：“奶奶不是说了让你少喝点酒。”
“一身酒味，离了奶奶就做不好！”
顾思佳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红通的厉害，把半瓶白酒丢在怀里，伸手想要去抱姑奶奶：“奶奶……”
指头即将触碰到姑奶奶衣料的那一刻，却穿透过去了。
她眼眸睁圆，半个身子都从摇椅上坐起，双手连忙去捞抓。
梦境与现实缓缓重叠合一，眼前哪还有姑奶奶的身影。
顾思佳一直保持着寻求拥抱的动作，久久缓不过来神。
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唇微颤轻抖，这一刻才彻底认清奶奶离去的事实。
白酒的后劲随之到来，大脑的理智渐渐褪去，无数哀伤崩溃的情绪如滔滔江水，将顾思佳困在其上，飘浮不动，直至淹没。
怀中半倒的白酒本就摇摇欲坠，顾思佳猛起导致白酒再也维持不了平衡，顺着她的大腿掉落在地上。
“哗然——”
酒瓶受击破碎，玻璃碎片分碎一地，浓浓的刺鼻气味迅速扩散飘起，迅速飘散至整个庭院。
顾思佳仿佛闻不到一般，失魂落魄的跌坐下来。
却没注意，整个人顺着摇椅底座滑下，跌坐在地上。
底座旁的木尖种种划过她的大腿，灼热和破皮感瞬间充斥她的大脑。
无神的双眸闪动了些，她眉头用力皱起，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砸落在地上。
她随意的扫了眼地上的残面，更加委屈：“奶奶在肯定会出来念叨的……”
可她现在听不到奶奶的念叨声了！
万千思绪一涌而起，顾思佳再也忍不住，双腿蜷缩起来将其抱住，脸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放声大哭。
这几天一直强行压制的部分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解放。
齐肃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阵阵难以压抑的哭声传出。
他步伐一顿，连忙推门而入，顺着声音来到庭院。
一进去，齐肃就闻到空气中漂浮的刺鼻难闻的酒味，他目光扫了眼顾思佳旁边地上的碎渣子和水迹，快步来到她的身边。
他垂头伸手，声音放柔了下来：“思佳。”
齐肃试探的伸手将人拢抱在怀里，大手搂抱着她的细腰，见人没有抗拒，他肩膀稍稍放松，更加大胆的将人拥抱入怀。
感受着怀里人儿的颤抖，他眼里满是心疼，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没事。”
“你还有我，还有陈可，还有齐婉——大家都在。”
顾思佳闻声慢慢从双臂间抬头，碎发都黏在了脸上。
刚哭过的眼湿漉漉的，又带着淡淡的迷离，显得极其乖巧可怜，引得齐肃眼眸晦暗，恶劣的心思在心尖划过。
“还你在！”
顾思佳拽着他的衣领，力道却是软绵绵的。
她仰头直起腰想要找齐肃算账，眼前的场面却时常昏转，令她寻不到方向。
几次嘴唇贴着他的下颚滑落，她手撑在男人的腹肌上，哭过的原因，她声音沙哑偏软，带着控诉的意味：“一边要和我结婚！一边你又在养鱼！”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
“全都是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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