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成在收到平安信时,立马告诉了病中的老二两口子,说自己明日一早就会去接孩子们回来。
孙思源一激动竟然又晕过去了,病病歪歪的马氏又哭又笑的,也把她自己折腾的只剩下躺着的份。
孙思成给两人诊诊,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太虚弱了,休息比什么药丸都重要,他让小厮仔细守着他们的主子,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一刹那,他终于绷不住了,坐在地上,窝天窝地哭了起来。
这次他是真的怕了,从没有过的怕。
这一生他还是太顺畅了。
他都不敢想象,阿妩三个孩子要真的找不到该怎么办?
连夜不眠不休骑马赶来的明万里,就守在主子门外,跟了主子二十年,从没有见过主子这样哭过,他这是把前半生囤下的泪全哭出来了。
他刚进门就遇上了小六,这才知道小主子们找到了,是平安少爷找到的,具体怎么找到,小六大致上跟他说了下。
这把他惊着了。
平安少爷胆子也太大了,九岁的小人,大几十斤重,怕是胆子就占了一半,竟然敢以身诱敌,这些人可不是好的,说不定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所幸,老天爷还是心疼几个孩子,帮了平安少爷一把,还真让他成了。
明万里听见主子哭,也就放下了心,大哭一顿发泄出来比什么都好。
他这次带了七八个人过来,两日一夜连着赶,中间只稍微歇歇,不歇不行啊,马要喂料,人也要吃喝,这些人现在都被带着吃喝洗漱去了。
他自己也累到站不住了。
”明叔,水已经打好,饭菜也上桌了,您还是吃好喝好赶紧休息,明日大公子肯定蒙蒙亮就得去接小主子。'
小六红了眼,他虽然不是明叔教功夫的,但这些年一直跟的是明叔后面,还从没有看过他这样狼狈过。
明万里点点头:”你去飞鸽传书给方霄,让他不要带人过来了,就说人已找到,没事了。“
”知道了,明叔。”
明万里一觉醒来已是半夜,他悄悄地起来,看整个孙府都安安静静的,心知主子包括下属都睡的很沉,出事这几日,就没人好好歇过。
他踮手踮脚又回到炕上,再歇会吧。
……
蒙蒙亮,孙府就亮了许多灯火。
孙思成精神回到身上,带着万里以及一众手下,抓紧吃着早餐。
孙思源两口子也眼巴巴坐在旁边,他们也想接女儿,被孙思成臭骂了一顿。
这样病歪歪的,是想让孩子担心吗?
至于阿春、阿夏、阿秋、阿冬四个人,尽管追究起来她们错不能算大,但孙思成还是大发了一顿脾气,每人十个板子,三年月银全罚。
如果不是马氏拼命承认是自己的错,孙思成会将她们直接送回药谷,将来让不让出来就不知道了。
阿春四个丫头也是后怕的不行,小主子小,没顾好小主子就是她们的错 ,这次还好是平安少爷以身犯险救下了人,不然她们四个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四个丫头挨了实实在在的十个板子,如今都躺在百草堂后院,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起不来。
如今马氏也怕了这个大伯哥,孩子是在她手上丢的,真正说来确实就是自己大意了。
相公也是病倒了,不然难保都会被大哥一顿打。
现在孙思成对两口子眼一瞪就是一顿骂,孙思源两口子老老实实坐在那一声不敢吱了。
孙思成站起身:“万里,咱们走。”
他又看看老二两人,“明日这时候应该会过来,趁这个时候,你们两人好好歇歇,省的孩子回来了还得担心你们。”
孙思源点点头,看着大哥带人离开了院子。
客栈里。
平安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抬眼一看,“先生?”
他还以为是做梦呢,闭眼一想,应该是先生找来了。
“先生,真是您,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平安咧着嘴乐。
孙文一把拉起他:“可有事?没大碍吧?”
平安摇摇头:“我没事,他们两次喂药前我都吞了解药,不然可真见不着先生了。”
孙文一把将平安拽到大腿上,“啪啪”就是两巴掌。
这两巴掌把平安是打懵了,也打懵了刚醒来的霍止。
“师傅,你打我手心吧,我都这么大了,怎么打那?”
孙文唇角高扬:“就得打,不然你胆太肥了,等你师傅来了还得打。”
平安翻身坐起:“不也是没法子吗?我哪里胆大了。”
“你胆子还不大?晒干了怕都有十斤重。”
”噗呲。”
平安白了一眼憋着笑的霍止,刚才先生打他屁股怕也是看见了。
“霍哥,有这么好笑?等你回家,怕也是要挨板子的。”
不过先生也是比喻过分了,胆子晒干还有十斤重,那没有晒干怕不是二十斤?
他一共不过七八十斤,胆子都占了二十斤,那算是妖怪吗?妖怪都不带这么样的。
“先生,他是霍止,江南见过的,霍哥哥,这是我的老师孙先生。”
霍止立刻明白了,这位孙先生不只是大公子的左膀右臂,还是平安真正的老师。
他当即下了炕,正儿八经的行了一礼:“孙先生,我是霍止,这次多亏令徒平安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孙文忙虚扶了下:“霍公子不必多礼,这也是你跟平安的缘分,你到这里来是?”
“我祖父让我带人一路过来查查产业,今年有些地方因为天气多少有些影响,光在家听信不是很清楚,也想我历练一下,哪知道就出了这事,先生怎么找到我们的?”
孙文把发现有人放火烧屋的事说了一遍,“晚上一刻钟,屋里所有的人都会没了命,这事便也无从查起了,现在虽然抓住了这八个人,但幕后之人想揪出也不容易。”
霍止皱眉:“放火的人不就是幕后那人的手下?”
“是啊,可他们也被小武他们揍的不轻,却自始至终就是没说他们东家名字,说一直只是听信办事,从没有见过面,一句话,就是啥也不知道。”
平安叹气:“先生,这是他们肯定有什么被东家捏在手心,很可能是家人。”
孙文点头:“是啊,没查出幕后,日后总不能一直防着,防得了初一,防得了十五?”
“先生,可我装晕时听他们说过路东家,就是拐子阿来说的。”
“他们是说就是路东家,但这种人十有八九都是用的假名,他们会告诉打手自己真实的姓名吗?很显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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