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馆大门口,站了朱母和周婆子。
朱母被守门的小厮拦在门外,也不气恼。
挤出和蔼的笑容,“快去,把安安喊出来见我。”
朱母心里面,确实被周婆子那句“破镜重圆也是桩美事”打动了。
傅安安现在撑起了傅家门楣,还担任侦查团团长职位,有钱又有势。
只要阿川重新娶她回来,大洋有了,权势有了,少帅府的威名,也将蒸蒸日上。
荣华繁盛的少帅府,再也无人胆敢指指点点。
至于乔曼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失去清白,生不出孩子,连大好的工作职位都丢了。
脾气又凶又狠毒,动不动就拿枪指着婆婆的头,要挟威逼。
留在少帅府,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等阿川回来了,她就立马让阿川休弃掉乔曼,再风风光光地迎娶傅安安进门。
傅安安那笔丰厚的嫁妆,自然也跟着重新回到了少帅府。
以后傅安安和阿川夫唱妇随,上战场建功立业,再给她生几个大胖孙子,让她尽享含饴弄孙之乐。
她拿捏了傅安安三年,清楚地知道傅安安有多在乎阿川。
只要阿川软了脾气好好哄一哄,傅安安铁定会回头。
而且,阿川悄悄地跟她通了气。
傅安安的父兄,傅师长和傅长卿根本不是汉奸,是被人污蔑了,他们其实是为国为民的英勇烈士。
傅师长又是教导过督军的恩师。
等阿川与傅安安重新完婚后,以督军重情重义的性格,必定会更加看重阿川。
到那时,阿川就能谋到更高位置,重振少帅府的辉煌,指日可待。
朱母几番前思后想,想到的,都是傅安安带给少帅府的各种好处。
至于之前闹的种种不愉快,被她完全忽略了。
虽然她曾经算计过傅安安,但傅安安也把她送进了警备司监牢半日游。
算是两厢扯平。
今后,就当重头开始,日子向前看。
少帅府离了傅安安,穷得她连燕窝都吃不起。
朱母实在是穷怕了。
这回说什么也要说动傅安安,让傅安安高高兴兴的同意再次嫁给阿川。
傅安安不喜乔曼,那就即刻休弃掉乔曼。
如果乔曼死活赖着不肯走。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别怪她这个做婆婆的心狠手辣不留情。
朱母心里想着杀人的事,老脸却笑开了花。
等待傅安安的功夫,嘴巴也没闲着,吩咐周婆子,“等下安安那孩子出来了,你记得跟从前一样,唤她一声少夫人。”
周婆子点头,“老夫人,我记住了。”
朱母微微颔首,“等安安进门了,你就还是留在我身边伺候,厨房邋里邋遢的事,你就不用再去做,月例我也给你多加几块大洋。”
有了傅安安的丰厚嫁妆,发给下人的月例,完全不成问题。
“谢谢老夫人。”周婆子笑眯眯,对着朱母感恩戴德。
不知想起了什么,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老夫人,少夫人这一次还愿意回来,你就别再给她立什么规矩,先把少夫人的心拢住,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我也是这么想的。”朱母想起当初傅安安听话孝顺,端茶送水日夜伺候她的画面,再对比乔曼进门后张狂到半天都没有伺候她的情景,真的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只要安安愿意回来,我肯定会加倍对她好。”
“老夫人你满满的诚心诚意,少夫人肯定会感受到。”周婆子陪着笑,恭维话不断,“和离了大半年,少夫人还没有另嫁他人,心里定是还忘不了少帅。
再说了,少夫人到底是和离之身,再嫁也嫁不到比少帅更好的人。
那些想娶少夫人的小门小户破落户,她也看不上。
要老奴说啊,只有少帅府,才是少夫人最好的归宿。”
一番话,把朱母听得高兴极了。
她都不假于人,拉下老脸亲自来到傅公馆,自认为给足了傅安安面子。
傅安安乖巧听话,就该恭恭敬敬把她迎接进去坐在主位上,再痛痛快快答应她跟阿川破镜重圆。
朱母站在门口越想越高兴,傅安安在正厅里,听到阿祥说朱母带了周婆子一起来了,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昨晚朱乾川一路上跟踪她,给他自己闹了场血光之灾。
今天,朱母又大清早的找上门来闹事。
简直烦不胜烦。
那对母子,好似恶臭的狗皮膏药,惹上了,就再也甩不掉。
“我去看看。”傅安安站起身,没有换衣裳,头发扎成低马尾,穿着笔挺掐腰的女式军装,信步出了门。
阿祥快她一步跑出大门,神色冷漠地瞧着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几寸的朱母。
几个小厮马上喊了句“祥哥”,并把朱母与周婆子的对话,小声复述了一遍。
阿祥瞬间便搞明白了朱母内心的算计。
乔曼那个歹毒女人对少帅府没有用处了,这个贪婪的老太婆,就重新盯上了傅小姐。
想说动傅小姐再次嫁给朱乾川,为少帅府上上下下做牛做马。
老太婆长的丑心恶毒,想得倒挺美。
阿祥鼻子嗤了声,“朱老夫人,太阳出来了,天亮了,你也该醒醒了。”
醒不过来,他不介意泼几盆冷水让她好好清醒一下脑子。
不管和离前还是和离后,只想着从傅小姐这里扒拉好处,从未想过要付出什么给傅小姐,吃相贼难看。
朱母哽了哽,抬起眼睛看了眼他,脸色变得阴沉,“你一个下人,没资格跟我说话,去把安安叫出来,我要当面问她,拦着不让我进门,这就是她对待长辈的态度?”
阿祥呵呵一笑,“朱老夫人,你姓朱,我家小姐姓傅,你算哪门子长辈?”
“你……”朱母噎了下。
伸手指了指阿祥,怒声斥喝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马上叫安安来见我,没见到人,我今天就不走,我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
阿祥懒得废话,直接呛声道,“朱老夫人,我劝你,给你脸你就兜着,别给脸不要脸啊。”
字字句句都是刺。
朱母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换做以前,这种敢跟主子顶嘴的下人,早就乱棍打死丢到乱葬岗。
朱母自持身份,不再与阿祥对仗,气急败坏地往大门里面闯。
被拦下后,崴到脚,疼得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抹着泪干嚎。
“安安,姆妈想见你一面,就这么难吗?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你才肯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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