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车,阮绵接到电话。
说是唐青摔一跤,把腿给摔折了,吴静在医院陪着他。
半小时后,三人赶到医院,是距离家不远的一处县医院,规模不大,来来往往都是人。
阮绵跟陆淮南一路上楼,都挺招眼的。
总是有人往两人身上看。
她在前边,熟门熟路的往里走。
陆淮南也跟得半步不离,走到尽头时,就看到吴静弯腰忙活的身影。
阮绵加快了步子:“舅妈。”
吴静扫一眼,从她脸上看到陆淮南那:“没什么大碍,你两怎么来了。”
“舅舅呢?”
吴静:“在包扎室,过一会就能出来。”
也就不到十来分钟的样子,一名胖胖的护士搀着唐青出包扎室:“谁是唐青家属,过来接下人,下一位A208号张军进去。”
陆淮南站得最近,他伸手接过人,阮绵紧随而上:“慢着点走。”
唐青那只脚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脚尖都着不了地。
陆淮南也是二话没说:“舅舅,你扶着我点,我背你出去。”
人搀着手忙脚乱的,确实没有背着来得方便。
唐青没拒绝。
阮绵跟吴静两个女人在后头拿包的拿包,拎衣服的拎衣服。
海港的夏季也很闷热,走出医院,热得像是钻进了蒸笼。
没到十几米的路,陆淮南背着个人,走得步调也不快,汗水直冒,顺着鬓角往下流。
吴静眼疾手快的往包里揣了两下,摸出包纸,唆使她过去替他擦汗。
“误会解开就得了,别把自己搞得那么别别扭扭,拧拧巴巴的,你不难受,我跟你舅看着都替你两难受,该晾的也晾了,今晚上你两回这边住。”
老屋那边放着灵位遗像的。
且不说大晚上瘆得慌,那边环境也不太好。
把唐青送上车,阮绵拧巴着给陆淮南抿干净鬓角的汗。
四目相撞,她心有点儿乱。
垂下的手指往回收,纸巾攥在掌心捏成一团:“别这么看着我。”
“纸巾给我,我去扔。”
阮绵随手塞给他,转身上车坐进商务车后座。
唐青这腿一摔,原本定好的聚餐,只能临时改成吃饺子,到家她就跟吴静在厨房里开始忙活,赶着能在天黑之前把饺子包出来。
陈小宗尚在襁褓,涂丁丁走不开,过来的是陈正则。
透过厨房的纱网窗朝外看,陆淮南正坐在院里那颗龙眼树下。
端正矜贵,好一副大城市来的贵公子样。
陈正则样貌跟体型上都算是很过得去,与他同框仍有几分逊色之势。
陆淮南嘴唇张合在说话。
隔得太远,阮绵也没听清说的什么。
吴静将捻好的饺子皮递给她,玩味的问起:“他今年35了吧?”
“嗯。”
相比较吴静的脆声,阮绵声音就低沉发闷。
“人年纪也不小了,你两好事趁早,年底就要个孩子。”
她收起视线,眼底那丝情绪都敛得一干二净:“还没想过孩子这事。”
吴静堪称是苦口婆心的相劝:“孩子这事宜早不宜迟,除非你两打算丁克,不打算要,这女人生孩子年纪大了你自己也难受,身体还恢复得慢。”
阮绵生来不是什么喜欢孩子的人。
涂丁丁大学时期,还一度笑她这人没母爱。
她倒是有自己的一番逻辑说辞。
孩子这种生物必须是爱情的结晶,否则生下来也不受爱的。
正因为是有过不完整的童年,才不想不负责任的把孩子稀里糊涂带到这个世界。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吴静转而又问。
“过几日吧。”
“行,我回头去把隔壁屋收拾好,晚上随你们怎么分配。”
阮绵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外看,心神不宁。
陆淮南偶也会停下谈话,回眸看一眼,两人目光偏偏每次都冥冥之中的错过。
吴静先端了一盘出门。
没过多会,陆淮南跟进来:“舅妈叫我帮忙。”
她一抬头,深深的撞入那双盛满星辰的眼,瞳孔周围漆黑如深夜,眼球中央亮起星星点点的光泽,如一个吸引人深入的魔渊,挪不开眼。
“那你端这……”
男性气息逼近,陆淮南直挺挺的往她面前迈近两步。
头顶一片阴沉而下,阮绵微不可闻的吸口气:“外边有人……”
“没人会进来。”
他俯身,唇贴在她耳际,轻轻浮动那丝气息。
似呢喃,又似那春风中荡漾的野草,撩拨人心。
阮绵耳朵里如塞入一团柔柔软软的棉花,她楞怔的半秒,陆淮南倾身过来,两边掌心撑住她身后的灶台,将她抵住,吻紧随落在嘴角。
温温热热的气息,转为狂热滚烫。
他吻她的力度也在加大。
阮绵视线模糊了,意识跟着不清。
陆淮南的嘴仿佛淬了毒药,迷得她神魂颠倒,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嗡鸣。
她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去回应。
许是她太久没跟他接吻,她想了。
也或者是内心压抑的情绪太深,急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唔……”
唇齿交融,嘴里不止的溢出唾液缠绵,嘴唇砸吧的那种响声。
此时此刻,彼此都是寻找水源的一只鱼,在即将渴死的程度上。
陆淮南胸腔起伏,心脏更是如被一道又一道的狂狼疯狂拍打着,他半睁开眼,抱起阮绵的腰,使劲的抬起,把她抱到身后灶台上。
灶台很干净,但足够的冰凉。
阮绵差点就被这道凉意惊醒,下一秒嘴再次让人堵住。
陆淮南存心不让她半点清醒。
她坐着,他站在面前,他比她又矮了一些。
他眼中都是她迷离涣散的样子,迷人摄魂得像一只乖巧而又带点甜的小兔子。
耳朵红红的,眼里含着不少的液体。
陆淮南一口咬住她耳垂:“嫁给我好不好?”
她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嘴里嘟囔哼唧了声,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两只胳膊结实有力,圈成一个环揽在她腰后,其实她腰那么细,一只手足以,只是这样抱着,更让陆淮南觉得彼此亲密无间,是最亲近的爱人。
人总是这么矫情,而又文艺的。
又或者,这两者本就该是共存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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