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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属你的狗


钱晋安要比起陆淮南大几岁,也是真拿他当兄弟待。

阮绵觉得他们之间的情义,远比过陆显。

有些人就是这样,缘逢知己,胜过那一层薄浅的血缘。

道别的时候,她偷偷将回礼塞在钱夫人搁桌上的包底。

比起对方赠送的贵重礼物,阮绵回的算不得什么档次,一同逛街时,她见钱夫人频频相望了好几番那对翡翠耳环,想必一定是这耳环有独特的含义。

陆淮南扣着她的五指,夸她有眼力见:“奶奶总说你旺夫,看来她老人家的话说得真没错。”

“别打趣我。”嘴唇掀动:“这次回去,要不要给舅妈跟丁丁买点礼物?”

回去免不了一通挨训。

尤其是唐青跟吴静这最不好交代。

陆淮南见她心虚,嘴角笑意加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阮绵手指悄摸摸的从他胳膊探进去,在她胳膊内侧捏了把:“没你份?”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像两颗漆黑发亮的玻璃球。

看得他忍俊不禁,陆淮南俯头咬她,全然当驾驶座的司机不存在。

阮绵笑着把他往外推:“哈哈哈……陆淮南,你咬到我痒痒肉了……快……快停下来……”

他视线比她稍低,如个虔诚的信徒般,撅起嘴:“亲我一口,我就放过你。”

刚才他生扑而来,牙齿碰触到她侧脸下颌,不痛不痒的,倒是留了个浅印,阮绵低蹙起眉,眼神佯装得哀怨:“陆淮南,你上辈子肯定属狗的。”

他笑,笑得好生邪魅不羁:“属狗也是属你的狗。”

“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阮绵揪着他逼问,不依不饶的架势十足:“陈堇阳对不对?”

陆淮南往她脖颈蹭,深深吸口气:“老婆,他跟我学的。”

她足足楞住好几秒:“真的假的?”

这话可不虚。

往日的他,不似眼下的他,婚后陆淮南性格脾气倒是收敛不少。

要是他说以前在国外玩得很开,陆淮南都怀疑阮绵根本不敢招惹勾他,更会对他敬而远之,她那么缜密甚微,凡事有任何风险的人事物都不轻易触碰。

他仰起无辜的脸,眼神更甚。

随后很是幽怨的吐出两个字表忠诚:“假的。”

阮绵挑起一边眉梢,表示不信。

陆淮南握住她手指,朝着他胸口心脏的位置抚,那均匀且怦跳得剧烈的跳动声,声声透过她的掌心,传输到心底,内心爆起涟漪,她猛地抽回。

他一把紧握住:“现在信了吧?”

他说起谎来,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甚至是信口拈来。

她抽不开手,勇敢的迎上陆淮南的视线。

阮绵抵着他双眼,说:“陆怀灵跟我讲的你大学时期,可不是这样的。”

陆淮南临时给陆怀灵颁了个“坑哥”优秀奖。

大学时期,他真算不得是个好人。

或许是那些年的影响,导致他这个人特别的会伪装,其实内心最深处的阴暗无人得知,尤其是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面前,能把任何对他不利的微表情都收敛到一干二净。

他眼光微动:“她跟你说了什么?”

“说你在国外玩得很开。”

当然,不是那种大众所认为的在感情私生活上玩得开。

那几年的陆淮南一颗心全扑在蒋自北身上,毫不夸张的说他为情自杀过。

在短短的两秒有余,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挂不住了。

阮绵提声问他:“怎么了?”

他笑了笑:“没事,就感觉有种这么多年的苦,熬到头的滋味,苦尽甘来。”

换句话说,陆淮南真痛恨自己,对阮绵的刻薄隐瞒,以及那些痛心的伤害,那种痛就像是在完好的皮肤上烙下一道印子,或许会伴随一生。

他更恨没有早点遇见她。

又或者说当年遇到的怎么不是她。

陆淮南的一颗心,被砸得乱七八糟,一片零碎。

再次让人捡起,一片片的修补粘好。

而那个人,无疑就是她阮绵。

他吸了吸鼻尖的酸涩,喉头发苦:“老婆,谢谢你。”

如果没有阮绵,又或者她是蒋自北那种女人,利用他的身份权势,只为了取得自己想要的,陆淮南不敢想象自己会跌得有多惨,碎得有多难堪。

“为什么谢我?”

“或许我说出来你不信,以前我自杀过。”

说到这的时候,他稍作停顿,两秒后:“跟她在一起的前半年,她发现我性格偏执强势,试图要跟我分开,为了挽留她,我以死相逼。”

陆淮南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那么大的骗局,只有他一个人忠心不移。

后来阮绵也感叹。

或许每一段感情里,多多少少都是病态的。

你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外表光鲜的感情,或许背地里都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痛。

就像没有彻底腐烂病变的皮肤下,你永远不知道病情多严重。

陆淮南不羞于跟她说这些,是信任,也是愿意敞开心扉。

人只有在感觉到极度安全,才会毫无忌惮的揭开伤疤。

心疼的同时,阮绵又有些嫉妒,嫉妒他在那样好的年华里轰轰烈烈。

“那你想过,你对她的是爱吗?”

“不是。”

陆淮南否定得特别果断决绝。

他苦笑:“你肯定会觉得虚伪,实际上真正的爱不会消失,更不会转移,我对她……只不过是在最茫然颓废的时候,看到的一束光,可有时候你看到的也许根本就不是光,而是另一片灰暗。”

当一切真相袒露在眼前,被四周的空气无尽灼烧。

烧焦烧糊。

陆淮南感觉到的,并不是心痛,或者悲伤悔恨。

竟然是解脱。

可阮绵当年的离开,硬生生差点要去他半条命。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真正的爱,往往是隔着一层雾障的,只有你剥开它,才看得到里边的人。

阮绵半垂下脸,眼睫厚厚打在眼睑上,掀动几番:“可我是真的喜欢过宋砚安。”

陆淮南不仅没恼怒吃醋,反而是温情的滑动她鼻尖,说:“所以啊,你得比喜欢他更喜欢我,把欠缺的全都补上,我才能做到不计较。”

她喉咙哽住,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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