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书闲被憋得差点一口气没匀过来。
脸红成熟透的樱桃,尤其是脸颊中间位置。
她直视着江岸凶狠的眼神,躲无可躲,躲半步,他又用力给她往回掰。
芩书闲呜呜噎噎的吐声:“江岸,灯亮了。”
车后是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即便如此,江岸也未有松手的迹象,他那凶狠的表情,就差一个龇牙咧嘴:“这样的话,以后再敢乱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芩书闲,你跑不掉的。”
有些人的爱就是这样。
病态又可怕,但也足够真诚。
正如眼下的江岸,芩书闲时常在想,若是有一天他们分开,江岸会变成怎样。
他还能不能一个人好好生活,好好吃饭睡觉。
还能不能做一个正常人。
蠕唇,她喃喃道:“我不跑。”
后边的车喇叭快按得震天响,见前车久久不启动,有人气哄哄上前来敲车窗。
江岸反手要去开门。
芩书闲是真怕他冲动办事,惹得一身骚,连忙伸手拽住他胳膊,半劝带求的说:“咱们走吧。”
车窗玻璃由先前的敲,变成锤得哐哐响。
要不是这车质量足够好,她都怀疑会不会被人直接锤破。
江岸没很快回应,迟疑片刻,他扭转过脸:“回家。”
全程气氛紧绷。
坐在副驾驶的芩书闲屏着呼吸,好几秒才吐出,她不敢贸然说话,怕江岸这一点就着的性子稳不住。
“别那么怕我,有什么话想说就直说。”
她抿抿唇,张嘴:“你这性格脾气能不能改改?那人也没怎样,是咱们在前面……”
那段路红灯时间很长,绿灯又短,大家都急着要走。
江岸没作声。
车厢内陷入持久的沉寂,是那种空气被抽干的死寂。
芩书闲手指收拢攥紧,往车座边摁,她长舒口气:“我不说了。”
直到回家,两人都相安无话。
车停进车库里,江岸下车去开后备箱,芩书闲在距离车开外一米的位置等候。
他一手拎了一个大袋子,都是从江家老宅拿回来的。
家里也不缺什么,但江南跟叶慧琳疼爱她,给她拿了好多上等的燕窝补品,价值不菲。
沉默的气氛,导致她心里憋着股劲,很不是滋味。
跟江岸交往以来,两人还没正儿八经生过闷气,闹过口嘴,这算是为数不多的一次比较严重的。
他人在前边走,背影宽阔又结实。
芩书闲跟在身后,抬眼只见得到江岸隐匿在白衬衫里的极好腰线,以及那双笔直修长的腿,随着西服裤摆的迈动,她都能脑中浮现出男人许多面性感的模样。
她脑子里没别的想法。
本能反应的提快了两步往前走。
结果嘭一声,头撞在江岸后背上,坚硬的骨头撞得她生疼。
芩书闲捂住额:“嘶……”
此时,男人扭转脸来,站在比她高出两个阶梯的位置,冷面冷目的凝视她。
许多秒,他语气僵硬带气的开口:“这么急什么?我又不是不让你进家门。”
说实话。
芩书闲觉得有些委屈。
吵架也就算了,每次都是她一顿反省,再去找他解释。
再看看江岸,人家大少爷架子端得老高,你不低头他就是不低头。
本来芩书闲是想快几步上去挽住他的手臂。
大不了自己哄两句,也比起闹别扭冷脸强。
听到这话,一口恶气顶上心头。
芩书闲也是个倔脾气,眼都没抬起看他半眸,越过江岸径直往里走,走得又快又利索,简直像是一阵风。
江岸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皮深深压着打量她。
进门后,芩书闲把肩膀上的包包拉下来挂好,再换上拖鞋,最后是脱了外套挽在臂弯。
看样子是丝毫没打算要帮他的忙。
江岸两手没空,提着几大包东西,都还是给她的。
越想越觉得芩书闲不服管。
“什么意思?”
他口吻不好,三分委屈,七分硬气。
但凡两者换一下,芩书闲都不至于给他脸色。
她一声不吭,走去厨房倒杯水,喝完才撇眼去看僵在门外的江岸,冷冷淡淡的说一句:“你不是有脚有手吗?自己不能走进来,还要我帮你忙?”
人跟人之间都是这样。
吵起架来,各自都在攀比脾气,就看谁先忍不住。
“呵……”
江岸卸下手里的袋子,随手就那么往玄关处放,很轻飘飘的一个动作。
实则看得出,他还是很细心,否则里边的瓶瓶罐罐早就摔得哐当响了。
挺直腰板,江岸走进屋。
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衫已经染了不少的风霜,肩头那处更是皱皱巴巴。
胸前也是印着几个猫爪印,看着很煞风景。
芩书闲对他的动作,装得视而不见,若无其事。
心里却是想让他哄两句自己,只要肯给这个台阶,她能立马自己爬下来。
奈何事与愿违,江岸一字不提,换下鞋子往楼上去。
她也不是怒火中烧,反而是冷静到没有脾气。
芩书闲捏杯的手攥紧几分,眼眶有几丝微微的潮湿,吸了吸鼻尖往回憋,委屈是真的委屈,难受也是真的难受,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忍。
脱离现状情绪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转移注意力。
芩书闲去厨房,开始煲粥。
在老宅没吃下多少油水,肚子里空荡荡的。
她觉得自己走快点路,都能晃得肚子咕咕响。
灶台上的粥熬到半多,厨房门从外推开。
江岸颀长挺拔的身形,懒洋洋的立在门框边,他左边胳膊还抵着门框,右手的手指掐着门,率先第一眼是扫到芩书闲手握的汤勺上,再去低眸看锅。
芩书闲手艺不错。
熬个粥都能让人垂涎三尺。
白花花的粥底里,掺了些许的佐料,光是视觉上就很有胃口。
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芩书闲自顾自忙活,留给江岸一道背影。
“一个人的份?”
江岸问道。
声音不算和缓,但也没先前那般硬气。
芩书闲关火,再去拿专门盛粥的碗,拎着汤勺舀了几大勺进去,热腾腾的粥面升腾起雾气。
江岸走进来,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直逼她鼻息。
她能猜到他距离自己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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