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根本就难不倒张世康。
“告诉他们,一人砍胳膊,一人砍腿,只砍一条。
如果不够,就一人砍一截,明白我意思吧?”张世康对那蒙古翻译道。
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对张世康行了注目礼,心道还是元帅大人有主意。
于是乎战俘营内立即变的血腥起来,好在是不论是士兵还是俘虏,都是打过硬仗的,这等血腥程度只能算是小场面。
半个多时辰之后,三百多女真鞑子全部毙命。
尤其是最后那几个鞑子,由于数量实在不够,竟被最后的几十个汉八旗俘虏剁成了肉酱,死状不可谓不凄惨。
整个过程中,那群蒙古俘虏和汉八旗俘虏都显得很疯狂,反倒是张世康专门拎出来的三个女真鞑子变得很安静。
他们原本是叫骂的最厉害的,可是亲眼目睹三百多同族的惨状后,个个两股战战噤若寒蝉。
他们不知道那个明军首领将要如何对待他们,但从三百多同族的遭遇来看,或许他们会更凄惨。
悍不畏死也是分时候的,在战场上是一回事,身为俘虏又是一回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想来这仨货如果回到建奴那边,应该会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那黄台吉吧。”
张世康当着那群俘虏的面,意味深长的道。
打消他们的侥幸心理,然后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将这群人编入敢死队,冲锋在最前头,再用战绩证明决心,才是最稳妥的。
这样的念头是张世康一早就想好的,果然,他这话一说出来,那群汉人士兵都有些惊讶。
不过张世康大抵是高看了他们,对于这群在大明和大清之间反复横跳的人来说,在哪边卖命都一样。
张世康才不管这些,当即就命令卢象升,着一队人拿着他的军令,将最后剩下的三个鞑子自最近的关口送出关。
杀人要诛心,收服人心也要诛心,二五仔是要不得的。
他大概知道这群汉人兵痞是什么心思,不过他不在乎。
上了战场要么活要么死,卢象升可不是孔有德,偷奸耍滑绝不可能。
处理完了战俘的事情后,在张世康的召集下,所有在军营内的高级将领一块开了一次会。
会议的规格相当的高,参将都没被允许参与,最低也是个总兵,崇祯皇帝也兴致勃勃的过来旁听。
出了一趟京城之后,崇祯皇帝感觉自己之前都白活了,他现在对军队的事尤其上心。
除此之外,郑三俊等阁臣也都来了,张世康也没反对。
人都到齐了之后,作为大明最高军事统帅,张世康率先发言道。
“召集诸位前来,主要有三件事。
其一是京营扩编问题。
其二,是战死士兵的抚恤问题。
其三,军将调度、军职升迁。”
张世康不喜欢说场面话,一上来就直接给正常会议定下了基调——只谈干货,拒绝假大空。
“京营原有士卒历经两次血战,死伤已然过半。
本侯决定,除了将杨阁部原来亲率的那部京营兵回归编制之外,也将从诸位军中抽调一部分,将京营编制扩充至四万。”
这是张世康的命令,说是商议,其实就是通知一下而已。
毕竟崇祯皇帝早已给诸军镇下达诏令,张世康作为大明最高军事统帅,对大明军事有着一切的决定权,任何人都不得反驳。
京营作为大明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是天子号令全军的根本。
之前由于缺乏威望以及跟诸军镇的将领缺乏信任,他并没有敢擅自调动。
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他不仅有崇祯老哥背书,更是通过贾庄之战和泾水之战打出了大明的气势,同时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不仅在军营中有了威望,而且这段时间里,张世康在军营内有功则赏有过者罚,为人平和,对底层士卒也向来笑脸相迎。
关宁锦防线以及没参与这次会战的其他军镇不敢说,至少杨国柱、虎大威这等军镇总兵眼里,对张世康还都是很敬重的。
几年前被抽调的那部分兵回归京营编制之后,京营兵额为两万一千余,按照要求需要从其他军镇抽调出一万九千余。
张世康也不厚此薄彼,按照比例将这一万九千兵额分配了下来,众人倒是都没有反对。
“在说抚恤问题之前,或许该讲一下缴获分配问题,本侯也不独宠京营,贾庄之战缴获的战马也将拿出来。
算上泾水之战的战马缴获,当有两万余匹。”张世康想了想道。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总兵们总算是来了兴致,虽然还有其他缴获,但对于军队来说,战马永远是最重要的。
在马克沁大杀四方之前,骑兵,永远是这年月的主旋律。
有天子在,他们并不敢乱说话,但心里也都惦记着,毕竟刚才抽调可是按比例的。
若是这战马分配也按比例……一些手下将士比较多的将领露出了迷之微笑,只是很快便隐藏住了。
“战马分配将按照战斗参与度以及战损程度综合考量。”张世康只一句话就打消了所有人心里的小算盘。
“当然,战损的考量要建立在指挥无误的前提下。”
这话一出口,众将领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到了宣大总督卢象升那边。
天雄军经过那场血战,已经被消耗到只剩下千把士卒,状况不可谓不凄惨。
但卢总督的军事能力无人质疑,明眼人都知道,倘若不是那高起潜故意不支援,天雄军断然不会有此下场。
“是故,卢象升直属天雄军,将分得战马四千匹。
四万京营兵分得五千匹。
宣府镇一千八百匹。
大同镇……
山西镇……
若诸位对此分配有异议,现在可以提出来。”张世康说罢,就看向在场的总兵们。
张世康的议事方式在这年代可谓独树一帜,他不像那些文官似的,开个会寒暄问候就要半天,然后之乎者也说些忠君爱国的套话又是半天。
讲究的就是个效率,当然,他也并非独断专行的性子,只要有人提出异议并且可以说服其他人,他也会考虑。
只是如今天子就在旁边坐着,甚至对张世康的一切命令都持欣赏态度,在场的将领哪里敢提出异议。
好在是张世康的分配大体上没有问题,即便洪承畴也不好反驳。
他和孙传庭都只分到了一千五百匹,虽然两部人马足足占了全军的一半,但两人在泾水之战作为支援,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
见孙传庭不吭气,洪承畴最终也没敢去触张世康的眉头。
张世康正要继续说下一个议题,然而一直在旁听的建极殿大学士、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道:
“侯爷,老夫听人说,此番大战的缴获中,有不少玉器等细软。
这些珠宝玉器字画等等,虽是缴获自建奴,但其实也是这些建奴自我大明富户劫掠所得。
如今战事结束,这部分缴获是否应当归还给那些被劫掠的富户?”
张世康闻言皱了皱眉头,早知道这群老头没安好心,原来还是为了铜臭之事。
念及此,他立即装作惊讶的神色,环视了一圈部下们道:
“有这等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知道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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