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瞟了一眼年轻、性感的女营养师陆茜,揶揄起莫大盛。
“莫老板!你还真有情调,趁我不在,和美女一起共用早餐。”
来人正是芳姐,这一番架势让人误以为她是莫大盛的老婆,而女营养师是莫大盛的小情人。
在芳姐心中,她也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莫大盛明媒正娶的妻子;芳姐这种想法,一直困扰着剪不断理还乱的莫大盛。
莫大盛见芳姐有些不高兴,不忘开启他那油腻的腔调。
“小芳,来来来,我正等着和你这位美女一起共享早餐。”
莫大盛见芳姐对年轻的女营养师陆茜心怀醋意,示意陆茜先下去,夹起一些芝麻菜,递给芳姐,开始关心道:
“先尝尝味道怎么样,你看我也上了年纪,浑身都是病,请了个营养师,你不会真的介意吧?”
“介意又能如何?开门见山,有件事我倒要问问你。”
“什么事惹得你气势汹汹?”
“你的人绑架了齐妙,打了曹操。”
“哦……我的人?我的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绑架?那可是犯法的,犯法的事我从来不干!”
莫大盛久经沙场,翘起了二郎腿,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支雪茄,吞云吐雾,一副将事撇得一干二净的样子。
“不要跟蒜!我看你是疯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为了得到将军罐,不择手段。”
“这不关我的事啊,小芳,我看你对曹操这小子,特别地护着,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芳姐一阵冷笑,她对曹操有意思不假,但事情一码归一码。
“莫老板,别转移话题!你说不关你的事?那出事的厂房,是不是在你的名下?若没有你的默许,谁敢在你莫老板的地盘撒野?”
“没有我的默许,你不也闯进我家里来了吗?小芳,不要一惊一乍的,我们都是干大事的,你消消气。我也犯不着向他们动手,你要问,向将军打听打听,他比我更了解。”
“他还不是你的一颗棋子,莫老板,做事不能太猖狂,小心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芳姐说完,甩门而出,离开了莫大盛的别墅。将军绑架齐妙的事,虽然不是莫大盛主动挑起,却也是默许了的,而将军这一出拙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戏码,更是令芳姐对其感到无语。
芳姐懂得我是重情重义之人,为了齐妙受尽皮肉之苦。看来,斗彩将军罐并不在我手中。因为这事让我们白白被冤枉还受了皮肉之苦,芳姐多是过意不去。
为了抚平我的伤痛,在她的调和之下,原先给的十万订金就算是身体受伤的补偿,至于我辛苦制作的一车仿古瓷,也算是搞丢了斗彩将军罐的赔偿,此事一笔勾销。
芳姐之所有这样处理,她担心事情越闹越大,被警察盯梢。芳姐离开景市去上海,实为躲避风头,泊阳湖之战,水警死了,虽然不是我们所为,但如果调查起来,我们都难逃干系。因为泊阳湖打捞之争,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芳姐建议上海老板暂缓仿古造假,以免打草惊蛇。
景市的天空,愁云密布,我不知道这天齐妙会主动来找我,更不知道即将发生的误会,让我百口莫辩。
据冯奕奕所说,齐妙那天早下课,原是想来看看我的伤好的怎么样,最重要的是要给我个惊喜,如果我能够向她解释清楚,将军罐以及仿古造假的事情,就打算既往不咎。
可偏偏看到了芳姐来找我,我俩还抱在一起。
“将军罐这事是我冤枉你了,将军罐我们没拿到,你也没拿,看来这事并不简单。看你伤的这样,十万定金你也不用退了,算是医药费吧。”
芳姐边解释,边弯腰轻轻抚摸着我受伤的膝盖。芳姐穿了一件蓝色牛津布衬衫,还有一条黑色包臀裙,撅起的屁股,碰着我的手掌,婆娑摩擦着。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到齐妙被劫匪煽耳光,心中涌出一腔怒火。
“我受点皮肉之苦倒不碍事,他们不应该伤害妙妙!芳姐,你告诉我,这是谁干的?是不是将军?”
芳姐为我鸣不平,去问罪莫大盛,不料被莫大盛打发出来;眼下芳姐对我好言相待,却换来我对齐妙的关心,对她的责问,芳姐心里也不舒服。
“将军罐丢了,我曾以为是你干的,但很快就否定了;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
“是不是将军干的?”
芳姐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否定,看来绑架齐妙的是将军无疑了。
芳姐见我眼中充满怒火,转移起话题,言语中带着歉意:
“你和齐妙受伤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相信你没有拿,但齐妙不一定相信。”
“她相不相信,不用你操心,我会跟她解释清楚。”
“能解释清楚吗?你俩在一起那么多年,她都不信任你,宁愿相信那高桥;每到关键时刻,她情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你,你说这样的爱情,还值得去挽回吗?”
想到我在泊阳湖冒着生命危险送货筹集彩礼;想到我被高桥、师傅误解,顶着骂名只身一人去救齐妙,得到的却是齐妙的不理解和怀疑。芳姐这些话,令我和齐妙的爱情,在风雨中有了一丝丝的动摇。
芳姐善于察言观色,从我的情绪波动中,读出了有利于她的信息。芳姐将身体凑过来,明明是保守的衬衫,却被她穿得勾人性感,上面三颗扣子都被她解开了,丰腴的胸脯几乎要从衬衫里跳出来。身体某处的丰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芳姐用手指在我的胸肌上轻点着。
“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我的位置吗?”
“你别这样。”
我后退一步,和芳姐拉开距离。
“我跟上海老板说了,将军罐弄丢了你有责任,但投进泊湖湖里的瓷器,你也付出了一腔的心血。所以这事一笔勾销,两不相欠,以后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
我沉默不语,不知道上海老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以我现在的处境,如果和上海老板对着干,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但绑架的事,不能就这样过去,我要找机会反击。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一起去上海。”
“你能力强,关系多,相信很快就能适应大上海;我比不上你,还是在小城市比较好!”
“你还是舍不得齐妙吧,我不介意你心里有齐妙;我相信时间久了,你会知道谁更好呢。齐妙现在在高桥管理的瓷厂里,且不说两人日久生情,你想在小城市呆着,但齐妙不想,她迟早是要出国的。”
芳姐这段话,倒是提醒了我,高桥已经表现出了很大的企图,两人相处久了,真说不定会发生我不愿见到事。芳姐见我没有说话,也知趣地不再劝我。
“好吧,你有你的选择,但愿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其实芳姐也舍不得离开景市,她还有一个女儿王梦桐在景市;虽然有弟弟八斤照看着,但她不放心,八斤缺心眼,经常玩游戏,马大哈一个,怕是带坏了梦桐。
“什么事?只要是不违法的,在我能力范围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女儿桐桐,你有时间帮我照看一下。我本想带桐桐一起去上海,但她死活不愿离开现在的学校。我弟弟八斤你知道的,嘻嘻哈哈,他管自己都管不住的,我也不指望他了。”
“行!”
“我还有一个请求。”
“怎么说?”
“让我抱一下。”
芳姐提出这个要求,我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但芳姐的性格直爽,敢爱敢做,没有经得我同意,就自顾自的抱住了我,我心中想着齐妙,垂着手臂,并没有抱芳姐。
而这一幕,正好被前来找我的齐妙目睹了。齐妙气不打一处来,愤然地离去。
齐妙知道我不爱芳姐,但我和芳姐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令齐妙心中不爽。虽然芳姐已经离开了景市,但被劫持之事,仍让齐妙耿耿于怀,后悔当初和我在一起,是错误的选择。
我去瓷厂找齐妙,一来向她解释芳姐主动抱我的误会;二来劝齐妙离开瓷厂,与高桥保持距离。
“放开我。”
我抓着齐妙的手臂,而齐妙不停往前走,想要挣脱我。我不明白我俩的感情刚有好转的迹象,怎么齐妙突然又变得这样厌恶我。芳姐只是抱了我一下,而且我的手臂是垂下来的,并没有去抱芳姐。
“妙妙,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你走吧。”
“那天,你说过再给我一次机会的。”
“就当是我脑子不清醒说的话吧。”
齐妙挣脱了我,走到工作室,一溜烟进门想要把我关在门外。我眼疾手快地拦住门,不让齐妙关上。
“就算你还在跟我置气,我是真心不希望你被高桥骗了。”
“他能骗我什么?你先管好自己吧,小心被芳姐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她能骗我什么?”
“她身材好,胸大屁股大,你们这些花心的男人,能不心动?”
“我不吃她那一套,说我花心,我看有些人表面斯斯文文,说不定居心不良,是个老色鬼。”
“你自己思想不正,别去诽谤人家,他是我老师。”
“你这么护着他,我……总之,你不要去瓷厂了。”
我挤进门去。
“瓷厂没了,专卖店没了,仿古合作的销售渠道也没了,我不自己找出路,你养我?!”
齐妙开始专心摆弄手上的活,不再理我。
“我养你啊。”
“你拿什么来养我?”
“我……”
“窝囊废!”
齐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充满了蔑视与冷笑。
我愤懑地一拍桌子,桌上喝茶的杯子洒落在地上。长景瓷厂已经不是我的地盘,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态,我强装着心中的不悦,软下语气跟齐妙道歉。
“对不起!你给我点时间,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我就是以前太相信你了。”
“不相信也罢,高桥心怀不轨,千万不要相信他,不然你迟早会吃亏。”
“高桥心怀不轨?我看心怀不轨的是你!脚踏两只船,跟风流成性的女人搞在一起,真不要脸!”
“我没有脚踏两只船,你误会了,芳姐要离开景市,她想抱我告别,我发誓我没有打算同意,可她自己……”
我的辩白听起来是那么牵强,齐妙不耐烦的打断了我:
“我不想听你说了,曹操。你走吧。”
“我没有动过的心思,就是没有;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
“你承不承认都与我无关,我真的对你失望了,你承诺的六十万彩礼呢?”
“你放心,我一定会凑满的。”
“我就是太放心了,才傻傻地相信你,你转个身就去抱狐狸精了。”
“芳姐的事真的是个误会,我爱的是你。好了,就算你不爱我,你也不能选择高桥。”
“我选择谁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我。”
“高桥不是什么好人。”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看高桥就是比你强!”
这是我离开瓷厂时,齐妙扔给我的一句刺痛心间的话。
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齐妙明显能感到我在吃她和高桥的醋,她的话很扎心,我哪儿疼,她往哪儿扎。当齐妙望着我落寞地离开,咄咄逼人的怒气,也在我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中,逐渐消退。齐妙一时赌气说狠话,她后悔了。
长景瓷厂的工作室内,齐妙回想起曾经跟我说过的话:脾气任性的双子座女孩,她们的绝情和冷漠,是嘴硬心软,是对另一半的在意和试探,双子座女孩为你流过眼泪,一定是深爱过你最好的证明。
此时的齐妙,仿佛看到了我和她曾经一起画瓷的影子,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声地流下眼泪。
现在挡在齐妙面前的,又何止是天价彩礼?莫名其妙的绑架、阴魂不散的芳姐、对齐妙来说堪比恩师的高桥,每一件事、每一个与我们相关联的人,似乎都在冲击着我们的感情,压力越来越大,无法宣泄。我到底有没有抱芳姐,齐妙看得清清楚楚。与其说是拥抱,不如说是芳姐主动的投怀送抱。齐妙忍受不了的是心底的愤懑与酸楚,她好怕,害怕她把我越推越远,最后推进了别人的怀抱。
“少宝,我们是不是回不到从前了。”
齐妙哽咽着,空荡荡的工作室里,没有回应……
我为救齐妙忍受皮肉之苦,不仅没得到她的感激,还遭遇一翻冷嘲热讽,这是我意想不到的;而令我更无法想象的是,当时为了救齐妙,我胡编乱造地说了一个斗彩将军罐被埋的位置,劫匪并没有放弃,他们对北纬和东经的数值经过仔细的测量,在测量的位置上,果真发现了一座坟墓。
犹如亚马逊河热带雨林中的一只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能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原来,我不经意间的胡说八道,竟挑起了另一场纷争和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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