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肥的夜总会如期开业,林海以个人名义送了两个花篮,但并没出席开业庆典。夜总会的生意异常火爆,很快便声名远播,每天都有各路牛逼人士前来消费,停车场俨然成了豪车博览会,你要是开个奔驰E或者宝马3系,都不好意思往那儿停。
孙国选倒是有些活跃,前些天,还以市局政治部副主任的身份接受了省电视台某法制节目的专访,畅谈理想和初心,讲到动情之处,不禁潸然泪下,连采访的记者眼圈都红了。
然而,平静的背后,却暗流涌动,一场没有硝烟的暗战正在悄然进行之中,其凶险残酷和错综复杂,任何影视作品都无法比拟。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孙国选就正在疯狂的道路上行驶着,他驾驶的是一辆没有刹车的汽车,除非撞个粉身碎骨,否则,根本就无法停下来。
从警三十多年,业务能力未必有多强,但孙国选的嗅觉却异常灵敏,总是能在一片祥和中闻道危险的味道,正是凭借这份与生俱来的本事,让他多次化险为夷。
然而,引以为傲的本事,最近却突然失灵了。
所谓敏锐的嗅觉,其实靠得是细致入微的分析能力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信息渠道。可如今的他似乎陷入了信息屏蔽区,无论如何努力,哪怕使出浑身解数,也始终打探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这令他大惑不解。
多年以来,他花着大把的真金白银,结交了很多朋友,从公检法司到政府机关,从省里到市里,从国家干部到市井无赖,编织了一张巨大的信息网,他甚至开玩笑的说,别说省内政坛上有什么动静,就连某某和某某在酒店开房,晚上干了几次,都一清二楚。
如此强大的信息渠道,怎么可能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无论省厅还是抚川的专案组,都采取了极其严密的保密措施。
他开始惶恐和焦虑,以至于连续多日失眠,连吃安眠药都无法入睡,用他自己的话说,再吃下去,就得用自杀的药量了。
他想过找林海。毕竟,这是他唯一获取消息的有效渠道了,但思来想去,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天夜里的摊牌,已经算是孤注一掷了,但却并没起到预期的效果,这段时间,林海没有任何表示,很难摸清这个年轻人在想些什么。在没有绝对把握的前提下,再冒然找上门去是非常危险的。
而且,此时此刻,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急需他去处理。
这个麻烦就是贺老六。
贺老六的麻烦,并不是他本人做过多少坏事,而是因为见过扁头和捞仔,并且知道孙国选与这两个冷血杀手之间的关系。如果这小子被抓,并对以往的事指控,那他甚至连个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贺老六必须被干掉。
事实上,当初在黄岭的时候,他就曾经动过心思,让贺老六在看守所里不明不白的挂掉,以他当时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可是,随着局势的发展,他一度认为风头过去了,一时疏忽,便将被羁押的贺老六放了出来,却万万没想到,当时的疏忽,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
现在,到了必须解决麻烦的时候了。
最初的计划,是让王冲在呼兰口岸雇佣当地人将贺老六干掉,但谋划了很久,却苦于找不到可靠的人。
杀人不是儿戏,一旦所托非人,无异于自投罗网,如果换在以往,他也许还敢比量下,但现在,是绝对不敢冒这个风险的。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二肥能担此重任了。
对这个大黑胖子身上的那股子狠劲,孙国选并不怀疑,也多次试探过,但要捅破最后这层窗户纸,时机尚不成熟,但问题在于,他现在不想再等了。
毕竟,贺老六多活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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