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沈应时又在厕所待了一会儿,这才收拾一番出去。
刚走出去就见雇主已经匆匆往外赶,沈应时眉头一松,心想着这效率也是够快的。
本来作为保镖的沈应时应该随时贴身守候,但一来保镖不止他一人,二来人有三急,这是无法控制的事,是以见沈应时从厕所出来,雇主也没说什么。
沈应时二话没说就跟了上去,走到门口后,雇主摆手让他们在这里等一会儿,他离开一段时间,有些私事要处理。
沈应时:......
见其他几个同行都站在原地,他朝他们打了个招呼:“我肚子还是有些疼,雇主应该还要一会儿,我出去买点儿药。”
雇佣兵这一行,组成人员大多是各国的退伍军人,或是一些犯罪分子,大部分没办法适应平凡普通的生活,或者是生活所迫。
普遍追求高额佣金,简称要钱不要命。
除了Z国,其他各国都有雇佣兵公司的存在,尤其是M国和乌拉国。
而近年的局部热战中,雇佣兵的身影也时常出现。
沈应时和这些人不太一样,他算是误打误撞进了这个圈子,被当成古代死士那样被培养长大,出任务也是独来独往,偏向于刺杀一类,偶尔才接几单保护性的任务。
其他的保镖都是来自同一个雇佣兵公司,闻言也没其他表示,只朝他点了点头。
沈应时可没有那么好的心肠,保下雇主一命,那是他的战绩,至于这些人,以及白宫里的那群人,死就死了,和他又有何关系?
他眉头不自觉的紧皱,像是忍着身体的不适,迈步往前,虽不至于小跑,但也可以看出有些急切。
表情管理做的很到位,然而沈应时心里的预警已经要将他脑子炸掉了。
他往前走几步,直接拦了一辆车,车主停了车,摇下车窗,看向沈应时。
沈应时来不及多说,立刻打开后门坐了进去。
他穿着一身极有威慑力的黑西装,肌肉线条明显,腰侧鼓鼓囊囊的,往那儿一站,多数车远远一看,都是要绕着走的。
因此,尽管沈应时知道这辆车不是出租车,但他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打开门儿就坐了进去:“师傅,去就近的诊所。”
裴余之似笑非笑的转头:“抱歉,我这不是出租车。”
徐笙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坐在副驾驶后座。
她是真服了这个便宜哥哥,明知道炸弹马上就要爆炸,暗楼实验室最新设计的炸弹,那威力裴余之不会不清楚。
却偏偏要跑回来,说要欣赏自己的杰作,那温温和和笑着的样子渗人的很。
徐笙抬眼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距离爆炸还有两分钟。
沈应时上车前就注意到后座还坐着一个亚洲小女孩儿。
此刻撇过视线打量了一眼,十四五岁的模样,冷的一张脸,透着生人勿扰,尤其抬起腕表看时间那一下,轻皱的眉头更是透出了十分的威严。
徐笙知道裴余之不怎么惜命,皱眉提醒:“时间要到了,哥。”
裴余之无奈一笑,依旧看向沈应时,上下打量他一眼,这才转过头。
沈应时被他打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司机很是温和俊美的长相,他却提不起一点欣赏之意,只觉得有种惊悚感。
道上混了这么些年,刀光剑影没少见,但沈应时突然就后悔拦了这么一辆车,司机和乘客看着都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但很快车子就平稳的开了起来,司机和旁边的女孩儿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没过一会儿,司机突然开始了倒数:“3,2,1。”
沈应时:?心里不好的预感更重了些。
“坐稳了。”
轻飘飘又温和的男声从驾驶座传来,徐笙扣紧了安全带,沈应时有一点没反应过来。
等车子突然加速,直接就是飙车模式,沈应时一个不察,差点儿由着身体惯性狠狠栽到前座。
但很快,他马上没功夫想其他事情了,冲天的火光突然而起,轰隆隆的爆炸声从不远处的后方传来。
顷刻间,天地只剩轰鸣声。
沈应时僵了一下,身后的动静,不出意外应当是白宫。
不是!哪个组织啊!搞这么大的吗!那是白宫啊!那么多检测器械和防护系统...都是摆设吗?
沈应时甚至第一想法是:这下有好戏看了,世界又要动荡起来了,军、火生意要暴涨了。
随着轰鸣声而起的,还有刺耳的警报,以及无数的尖叫声。
呼救的,仓皇出逃的,加速往前冲的,一时间,这片最繁华的地带乱成了一锅粥,毫无秩序可言。
裴余之驾驶着这辆车加速往前,在混乱的人群中并不显得特殊。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距离爆炸中心依然很近,但已经不再处于主要波及范围内。
裴余之没有向后看,只是看着前方被映出的大片火光微笑。
沈应时透过前方车内后视镜的反射,看到了裴余之的神色。
被红光映射住的眼睛依旧深邃,荡满了愉悦的笑意,笑意堆积,继而成了难以遏制的满足感。
驾驶位上的青年,像是满意到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得意,突然眼神亮晶晶的轻笑起来,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低笑之后是大笑。
青年声音好听,音色也并不沙哑粗犷,即使笑的有些疯狂,依旧不显阴森,只是让狭小的空间里多了些说不出的意味。
沈应时没有褪去的危机感又在上升。
身后是冲天的火光和惊慌的人群,轰隆声震的人耳几近失聪,偏偏车内那癫狂的大笑清晰入耳。
车子依旧在加速向前冲,不时来个急转或漂移,惊险又刺激,让人肾上腺素极限飙升。
刺目的血色和意外事故在车窗外上演,车内的两人一个在笑,一个依旧冷淡。
疯子!
沈应时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他的手下意识放在后腰,摸住了他的枪。
“哥哥,你有些吵。”徐笙听着裴余之的笑声,眉头都没皱一下,简单向他陈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
沈应时却突然僵住,继而放松身体倚靠在后座——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抵在他的喉咙处。
冰凉的匕首缓缓往下,沈应时只觉得倒霉,他甚至没有感知到身旁的少女何时动的手,匕首就已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拦住这辆车,是他今天——不,是今生最错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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