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第一次提审，我给你点一个大大的赞！那你觉得，是你自己想起什么说什么，还是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
陈向东一句话，就把章黎明将住了。这话就像是个陷阱，怎么问都不好答。
“......你问吧，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好!那我问你，你在香江注册的那个公司，今年是盈利还是亏损了？”
“......这个，我得去查，记不太清了......”
“七年半前，在本市神秘失踪的星国商人粱世雄，是受你之邀来谈生意的，他失踪后，他的家属亲人来找过你嘛？”
章黎明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这个，我也不记得了，应该是，没来过吧......”
“你儿子章晓兵名下的那个公司，去年十月份忽然大笔转进的资金，是哪里来的？”
“晓兵的公司......”章黎明眼珠转了转，“是他自己赚的吧......我不大清楚。”
“海州市高新产业园区一家叫满堂红的饭店，老板齐山的死，跟你有关系嘛？”
“这......怎么可能......”章黎明的脸色迅速涨红起来。
他抬起头，瞪视着陈向东，试图用强硬的态度还击陈向东这种不礼貌的，致命性的问题。
陈向东的目光却像是刀子一样，刺破他的装腔作势，直击他的要害。
章黎明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偏转了目光，不敢再和他对视。
“章黎明！你很不老实啊！刚才口口声声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结果你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太让我失望了！给你的点赞取消。
这样吧！今天就到这儿，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好好回忆一下这些年来，你都干了什么。明天开始，你自己写出你的问题。要全面，要详细。
希望你抓住这次机会。章黎明，你和你的星耀集团现在遇到的事，已经不局限于你个人了，你老婆，你外面养的小三儿，你的私生子，你儿子你女儿，你还健在的父母，已经不约而同的都牵扯在里面了。希望你好自为之！我说的这些，你听懂了嘛？”
章黎明额头的汗珠掉落下来，这次他终于不再强装镇定，下意识地点点头。
“听懂了......”
“把他带下去！”
陈向东回到办公室，小曹拿着银行报告迎上来。
“陈副市长，银行查到的信息，章黎明在香江开设的‘海鑫公司’，账面资金八千万，其他固定资产三千多万、章黎明儿子章晓兵，名下的公司账面资产四千六百余万元，合计一亿六千万元的资产已经全部查封，冻结。”
陈向东接过文件翻了翻，“就这些？不对！数字对不上。”
小曹道，“目前能查到的就这么多。至少还要两到三亿的资金，差不到去向。”
“继续查！加大力度，就算没权利封禁，冻结，但是起码要查到钱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李市长的办公室，阎庆文正在和李市长小声汇报陈向东最近的动向。
“他找回了一亿六千万？这小子！还真行啊！”李市长由衷的佩服。
“但是其他的资金的去向陈向东就找不到了，他要求加大力度，继续彻查。”
“哼哼！其他资金，那些倒下去的贪官们身上，至少能榨出来五千万，加上章黎明家族这些年吃喝玩乐，也要五千万吧。”
李市长算了算，“大概其也就这些钱了，最多也不过还能查出一个亿左右，不会再多了。”
“庆文!我让你留意的，陈向东的把柄，你找到没有？”
“市长！陈向东说话滴水不漏，做事情也是一样。说实话，他的把柄不多，不过这次对于章黎明的审讯，他绝对是犯错了。”
“这种大案要案，涉及部门很多，至少应该成立一个联合小组，有司法部门的，有刑侦的，有经贸的......可是陈向东统统拒绝了，只由公安局出面审讯，这件事他太一言堂了。现在就可以投诉他......”阎庆文道。
“不不不！不要打扰他。”李市长道，“现在他在要钱！把章黎明吞下去的钱讨回来，这笔钱对兴和市很重要。让他要。”
阎庆文奇怪地看着李市长，“不整陈向东了？”
李市长摇摇头，“现在不急，再有半年就该换届了。方书记政绩差劲，升是升不上去了，大概率回海州政协任个闲职。那时候，上面很可能让我接方书记，陈向东接替我。”
“和陈向东这样的人做搭档，很麻烦，神经不好是遭不住的，那时候再把他这问题抖出来，把他挤走。当然，我要是能回招商局，那就更好。”
李市长微微一笑，“陈向东这种人，做搭档不合适，做朋友，做上下级，还是不错的。”
阎庆文点点头，“没错！这小子是真能干。章黎明这么硬的骨头，他也啃得动。”
李市长笑道，“庆文，我要是能回招商局，陈向东可能就会二级跳，直接坐上书记的位置，那时候，我一定帮你争这个市长的位置。”
阎庆文惊喜交加，“不敢当，多谢市长！”随即问道，“市长！您要是回招商局，上面不会空降下来书记或者市长？”
李市长摇摇头，“有可能，但是大概率不会。因为任何地方，半年多的时间里，两次全面更换书记市长的情况几乎没有过。”
阎庆文喜上眉梢，“那我祝市长你早日回到招商局的岗位。”
李市长微笑点头。
他那么想回海州市招商局，也是有难言之隐，他在任职招商局局长时，留下个窟窿，除了自己别人堵不上。
市长办公室外，一个窈窕的身影慢慢倒退，四顾无人，逃也似离开。
这个人影正是市府办主任冼秀丽。
冼秀丽虽然是兴和市市府办主任，但她自认却不是李市长、阎庆文方面的人。
她是借力省委组织部的推荐，来到这里任职的。
那个借力的人，叫任明，是陈向东的大学同学，关系还不错。
任明原本也是海州人，也是大学毕业后成为选调生，在省城工作，现在是省委组织部一个正科级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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