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兵看了裴珩的过所之后,裴珩拱手,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路过梅山,听说这里风景好,就停下来小住几日,还望几位官爷行个方便。”
为头的官兵瞧见裴珩一身儒雅,气度非凡,风度翩翩,一看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有钱的公子哥儿,看在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的面子上,放了行。
“走吧走吧。”
官兵带着人走了,裴珩也牵着马,往宁生客栈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还能看到不少官兵从其他的客栈出来,气势汹汹地抓着一些叫苦不迭的客人。
“我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你们抓我干什么啊!”
“大老爷,放了我吧,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一岁的娃娃……”
“大人,我有过所,我是个良民啊,干嘛抓我啊,我还不良于行,走路都不会,我怎么可能去做坏事啊!”
裴珩看去,就见一个老百姓,坐在轮椅上,被官兵推着走。
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老百姓,怎么会成为要犯呢?
他们都不懂,可裴珩懂了。
没人听他们哭诉,那群无情的官兵只负责抓人。
“走走走,究竟是不是要犯,审一审就知道了。快走,磨磨蹭蹭的,要是耽误了大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普通的老百姓只得屈服在官府的淫威之下,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绝望地跟着官兵走了。
裴珩进入了宁生客栈。
宁生客栈挤满了看热闹的客人,之前这里也被盘查了一遍,好在,他们办理入住的时候,掌柜的太过苛刻,什么都要看,他们还觉得烦躁,现在看来,苛刻一点好,好在,宁生客栈一个人都没被抓走。
全部都在。
最起码,人的心理防线不会被人给打击。
毕竟,若是身边有人被抓走的话,场面就会越来越混乱。
不乱,就是赢了。
看到裴珩出现,明理不动声色地催促其他客人回房:“各位客官,刚才多有得罪,现在官兵已经走了,今日应该不会再来查房了,各位先回房稍作休息,等会晚饭会给各位送到房中。”
客人们散了。
明理撩开帘子,去了后院。
裴珩到了后院,白鸽就现身见他了。
“大人。”
“阿宁呢?”
“大人且放心,夫人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夫人让我来这里,是为了监视这个明理的。”
裴珩心领神会,外头就传来脚步声,白鸽隐去。
明理一出现,裴珩就问他,“他们人呢?”
明理马上解释:“公子,夫人他们我已经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夫人有交代,等您来了之后,带您去找她!”
“现在就走!”裴珩心都提在了嗓子眼,眼神里是谁都可见的担忧和慌张。
虽然已经知道阿宁是平安的,可是他不亲眼看到,不会放心。
明理连忙“嗯”了一声,提了东西就带着裴珩往小院的方向而去。
宁生客栈是梅山县还比较出名的客栈,再加之这宁生客栈的东家是宋夜生,就那个突然横空出世,一下子开了几十家从酒楼客栈到茶叶脂粉布匹粮油,身家无数。
听说他的手段也了得,江湖上官场上,红的白的黑的人都认识,明理还是梅山县的大善人,一般的官兵也不敢得罪。
象征性地盘问了一下,就放他过去了。
等到官兵一离开,裴珩又出现,二人一前一后,明理打开门锁要进小院,正要等裴珩时,听到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宁。”
裴珩见到许婉宁平平安安的,放下心来。
明理:“……”
得,不用等了,人家翻墙进来了。
他家的院墙虽然不高,但是,普通人要翻,也得有梯子吧,这个人,轻而易举地翻了进来,不简单啊!
明理将带来的东西放下,他倒是带了不少的东西。
面粉和糕点,还有一些零嘴。
其中一个袋子装的鼓鼓囊囊,明理一直拿在手上,并没有放下来,眼光到处看,似乎是在找人。
“明公子在找人?”许婉宁过去问道。
明理本来还白皙的面庞一下子变得通红,极其地不自然,手里拿着的袋子也抓得更紧了。
窘迫羞赧的模样,让许婉宁越发地好奇,心中一个念头突然蹦了出来。
“你,是不是在找白鸽?”
明理的头都快要贴到胸口上了,声若蚊蝇,将袋子塞到了许婉宁的手上。
“麻烦夫人跟白姑娘道个歉,之前是我多,多有得罪了。这是梅山的特产毛,毛,瓜,瓜子,给,给白,白姑娘,尝,尝一尝。”
一段话说完,结结巴巴,连头都不敢抬,掉头就跑。
许婉宁:“……”
就在她身后全程都听着的裴珩:“……”
裴珩一把抓住那袋子,往墙后面一扔,没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应该是已经被隐在暗处没有现身的白鸽接到了。
接着二人对视一眼,笑了。
白大姑娘,你红鸾星动了。
一直跟着明理的白鸽,看着手里突然出现的袋子,一拉开,一股淡淡香味扑鼻而来,里头是泛着一层灰色的白霜的小巧玲珑的,毛毛瓜子?
怎么会有瓜子取这种名字。
白鸽没见过,也没吃过,她抓了一颗丢进嘴里。
别说,外头一股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炒的,带点甜味,只是这瓜子的外壳也实在是太硬了。
白鸽牙齿一用力,小小的瓜子给咬得四分五裂,肉不多,壳又厚,白鸽吐到手心里,看到那点点的跟屁眼大的瓜子仁,叹了一口气。
她自诩自己是嗑瓜子的能人,怎么栽到这毛毛瓜子上了。
白鸽边磕,边跟上了明理。
还别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吃了人家的东西,现在的背影……
好像没有那么碍眼了。
小院里。
裴珩去看了卫渊和扶松。
“卫羌已经到了,他发现金山已经空了,便派人抓了几个还没有来得及逃出梅山的苦力和亲卫。还原出了金山的事情,他在找扶松和我,可因为不知道样貌,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他看向卫渊,“阿渊,现在你的处境最危险,你失踪了,卫羌现在肯定是想尽一切办法找你。”
没有过所的人,全部都被抓走了,有过所的,但是不良于行,也被抓走了。
卫羌明显在找
卫渊半靠在床边,依然苍白,但是经过许迦的悉心照料,比之前要好多了,他眼睛里带着恨意:“卫羌囚禁我这么多年,就是想拿我当替死鬼,这些年,他告诉过我不少的事情,咳咳……”
卫渊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册子,给了裴珩。
“这是我清醒的时候记下的,卫羌总以为我逃不出来,什么事情都让人跟我说了。”
卫渊写了这些年来金山挖了的黄金数量,还有他贿赂的官员花名册。
其中,有很多京都的高官,数量多的让裴珩咂舌。
他查了这么多天,查出来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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