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军营的事,安国公并不十分清楚,可能是哪个轩辕军的将领。
毕竟轩辕厉手底下将领众多,安国公又是小辈,其实绝大多数是不认识的。
顾娇将画像放了回去。
孟老先生没与他们一道住进国公府,原因是棋庄恰巧出了点儿事,他得回去处理一下。
他的人身安全顾娇是不担心的,由着他去了。
安国公将顾娇送到门口。
国公府的大门为她敞开,郑管事笑盈盈地站在空地上,在他身后是一辆无比奢华的大马车。
华盖是上等黄梨木,顶端镶嵌了南海东珠,垂下的帘子有两层,里层是竹帘,外层是碎玉珠帘。
说是碎玉,实则每一块都是精心雕琢过的翡翠、玛瑙、羊脂美玉。
拉车的是两匹白色的高头骏马,健硕强劲,顾娇眨眨眼:“呃,这个是……”
郑管事满面春风地走上前,对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国公爷,少爷!”
又对顾娇道,“这是小的为少爷备的马车,不知少爷可满意?”
国公爷反正很满意。
就要这么奢华的马车,才配得上她。
顾娇心道,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啊?坐这种马车出去真的不会被抢吗?
算了,好像没人抢得过我。
“多谢义父!”顾娇谢过安国公,就要坐上马车。
“少爷请稍等!”郑管事笑着叫住顾娇,从宽袖中拿出一张崭新的银票,“这是您今天的小用钱!”
零花钱吗?
一、一百两?
这么多的吗?
顾娇轻咳一声,小声问郑管事:“确定是一天的,不是一个月的?”
郑管事笑道:“就是一天的!国公爷让少爷先花花看,不够再给!”
壕无人性啊,这是。
顾娇忽然有了一种错觉,就像是前世她班上的那些土豪爹妈送家里的孩子出门,不仅给配了豪车,还打了一笔巨款零花钱,只差一句“不花完不许回来”。
唔,原来当个富二代是这种感觉吗?
就,还挺不赖。
顾娇一本正经地收下银票。
安国公见她收下,眼底才有了笑意。
顾娇向安国公道了别,乘坐马车离开。
郑管事来到安国公的身后,推着他的轮椅,笑呵呵地说道:“国公爷,我推您回院子歇息吧!”
安国公在扶手上写道:“去账房。”
郑管事问道:“时辰不早啦,您去账房做什么?”
安国公写道:“挣钱。”
挣很多很多的小钱钱,给她花。
……
顾娇去了国师殿,姑婆与姑爷爷被小净空拉出去遛弯了,萧珩在上官燕房中,张德全也在,似乎在与萧珩说着什么。
顾娇没进去,直接去了走廊尽头的密室。
小药箱一直都在,手术室随时可以进入。
顾娇是赶回来给顾长卿换药的,当她进重症监护室时就发现国师大人也在,药已经换好了。
“他醒过没有?”顾娇问。
“没有。”国师大人说,“你那边处理完了?”
顾娇嗯了一声:“处理完了,也安置好了。”
前一句是回答,后一句是主动交代,看似没什么奇怪的,但从顾娇的嘴里说出来,已经足以说明顾娇对国师大人的信任上了一个台阶。
顾娇站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顾长卿,说道:“不过我心里有个疑惑。”
国师大人道:“你说。”
顾娇若有所思道:“我也是方才回国师殿的路上才想到的,从皇长孙带回来的情报来看,韩贵妃以为是王贤妃陷害了她,韩家人要报复也该报复王家人,为何要来动我的家人?如果说是为了拉太子下马一事,可都过去那么多天了,韩家人的反应也太迟钝了。”
国师大人对于她提出的疑惑并未表露出任何惊诧,显而易见他也察觉出了什么。
他没直接给出自己的想法,而是问顾娇:“你是怎么想的?”
顾娇说道:“我在想,是不是王贤妃五人中出了内鬼,将上官燕假伤陷害韩贵妃母子的事告知了韩贵妃,韩贵妃又告知了韩家人。”
“或者——”国师意味深长地看向顾娇。
顾娇接收到了来自他的眼神,眉头微微一皱:“或者,没有内鬼,就是韩家人主动出击的,不是为了韩贵妃的事,而是为了——”
言及此处,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我去接任黑风骑统帅一事!韩家人想以我的家人为要挟,逼我放弃统帅的位置!”
“还不算太笨。”国师大人高冷地说完,转身走到药柜前,取出一瓶消炎药,“你去黑风营不会太顺利,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顾娇说。
“你去忙吧。”国师大人淡淡说道,“不是还有事吗?”
突然变得这么高冷,越来越像教父了呢。
到底是不是教父啊?
是的话,我也好欺负回来呀。
前世教父武力值太高,挨揍的总是她。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国师大人注意到了顾娇眼底不怀好意的视线。
“没什么。”顾娇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
不会武功,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别叫我发现你是教父。
不然,与你相认之前,我非得先揍你一顿,把前世的场子找回来。
“萧六郎。”
国师忽然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顾娇。
顾娇回头:“有事?”
国师大人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顾长卿醒来,成为一个废人——”
顾娇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会照顾他。”
顾娇还要送姑婆与姑爷爷他们去国公府,这里便暂时交给国师了。
然而就在她前脚刚出密室,国师的后脚便来到了病床前。
病床上的顾长卿眼皮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
只是一个简单的睁眼动作,却几乎耗空了他的力气。
整个重症监护室都是他氧气罩里的沉重呼吸。
国师大人冷静地看着顾长卿:“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顾长卿用尽所剩全部的力气点了点头。
-
却说慕如心在国公府外见了顾娇之后,心里的意难平达到了顶点。
她坚定坚信是那个昭国人挑拨了她与安国公的关系,真正有能力的人都是不屑放下身段巧言令色的。
可那个昭国人又是巴结六国棋圣,又是巴结安国公,可见他就是个谄媚下人!
慕如心只恨自己太清高、太不屑于使那些下作手段,否则何至于让一个昭国人钻了空子!
慕如心越想越生气。
既然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慕如心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她对护送她的国公府侍卫道:“你们回去吧,我身边用不着你们了!我自己会回陈国!”
领头的侍卫道:“可是,国公爷吩咐我们将慕姑娘安全送回陈国。”
慕如心扬起下巴道:“不必了,回去告诉你们国公爷,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改日若有机会重游燕国,我一定登门拜访。”
侍卫们又劝阻了几句,见慕如心心意已决,他们也不好再继续纠缠。
为首的侍卫让慕如心写了一封书信,表达了的确是她要自己回国的意思,方才领着其余弟兄们回去。
而安国公府的侍卫一走,慕如心便叫丫鬟雇来一辆马车,并独自乘坐马车离开了客栈。
-
韩家最近正值多事之秋,先是韩家子弟接连出事,再是韩家痛失黑风骑,如今就连韩贵妃母子都遭人暗算,失去了贵妃与储君之位。
韩家元气大伤,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损失了。
“怎么会失败?”
堂屋的主位上,仿佛苍老了十岁的韩老太爷双手搁在手杖的手柄上说。
韩磊与韩三爷分别立在他两侧,韩五爷在院子里养伤,并没过来。
如今的气氛连韩三爷这种纨绔都不敢再露出丝毫不规矩。
韩老太爷又道:“而且为什么武艺高强的死士全死了,侍卫反倒没事?”
倒也不是没事,只是还有一条命。
死士是遭遇了顾娇,自然无一活口。
而那几个去院子里抢人的侍卫只是被南师娘他们打伤弄晕了而已。
韩磊说道:“那些死士的尸体弄回来了,仵作验尸后说是被长枪杀的。”
韩老太爷眯了眯眼:“长枪?萧六郎?”
萧六郎的兵器就是红缨枪。
而能一口气杀死那么多韩家死士的,除了他,韩老太爷也想不出别人了。
韩磊说道:“他不是真正的萧六郎,只是一个顶替了萧六郎身份的昭国人。”
韩老太爷冷声道:“不论他是谁,此子都必将是我韩家的心腹大患!”
谈话间,韩家的管事神色匆匆地走了过来,站在门外禀报道:“老太爷!门外有人求见!”
韩老太爷问也没问是谁,厉声道:“没和他说我不见客吗!”
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韩家可不能随随便便与人来往。
管事讪讪道:“那个姑娘说,她是陈国的神医,能治好……世子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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