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大姑这副样子,老文国公面色隐有薄怒。
“成何体统,还不快将人救上来!”
他一声令下,围观的侍卫丫鬟们神色慌张地冲到莲池边,将已经溺水昏过去的江采莲给捞了上来。
“采莲……采莲啊!”楚大姑揪着手帕抹眼泪,悲愤气怒地看向陈氏,“陈秋娴!若我的女儿有什么事,定叫你生的小贱蹄子以命相偿!”
云苓微微眯眼,这货还知道柿子挑软的捏。
“以命相偿就算了,不过表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倒是能助姑姑与表姐尽快团聚。”
楚大姑胸口快速起伏,气的破口大骂,“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么!你这天杀的小贱人,丑八怪……”
她话还没骂完,萧壁城立刻红着眼拔出一个侍卫的佩剑,用锋利的剑尖对准了她。
“你再敢骂一句,本王立刻割了你的舌头!”
楚大姑被他浑身的煞气和杀意吓得面色惨白,哆嗦着后退一步,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咙处。
陈氏性子再软,听她这样骂云苓也不高兴了,冷下脸来。
“大姑姐慎言,这一切还不是皆因你们而起!”
老文国公肃着脸背着手,一言不发地看着这场闹剧,黝黑的眼眸读不出情绪。
光是听几句话,他便知道云苓把江采莲扔进水里事出有因。
“够了,还不快将人带回房间,立刻去请个大夫来。”
老文国公沉声开口,语气却不容置疑,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威严。
楚大姑心有不甘,但对上老文国公冷沉的目光,只得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回过神来,她不由后背冷汗涔涔,老父亲最重礼数,没想到今天这事不但失败了,还被撞个正着,只怕是不能善了……
“我去给采莲叫大夫来!”
楚大姑心底慌张,忙带着昏迷不醒的女儿离开了莲池边。
待母女二人离开后,老文国公才将目光落在云苓身上,审视了她数秒后缓缓道:“靖王爷与云苓随我来一趟,其他闲杂人等该散的都散吧。”
虽离京半年,但这半年来府中发生的事,他都了如指掌。
萧壁城一惊,心里想起太上皇说过的话,生怕老文国公为之前的事责罚云苓。
“方才之事是那母女二人咎由自取,与云苓无关!且本王有要事与老国公私下相谈,可否挪步?”
老国公看向萧壁城,顿了顿,语气听不出喜怒。
“既如此,靖王爷请。”
萧壁城松了口气,在云苓耳边低声留下一句“等我”,便同老文国公一起离开了。
“祖父回来的可真是时候……走,咱们回屋说去。”
楚云泽擦了擦额头的汗,刚走两步,却突然目光惊异地盯着云苓的脸。
“咦!妹妹,大哥怎觉得你脸上的胎记好像淡了不少啊?”
云苓刚才急着来前院查探情况,并没有顾得上戴面纱。
陈氏赶忙凑过来仔细查看,惊喜道:“好像是淡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云苓停下脚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不远处的长廊。
长廊下,被前院骚乱引来的莲夫人正站在那里,不知已经围观了多久。
“这两年武安公他老人家云游在外,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株珍奇草药,不仅可以解百毒,还能祛疤淡斑。”
云苓勾了勾唇角,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解答楚云泽母子的疑惑。
“本是要用来给燕王那小子治腿的,但武安公听说我已经为他清了寒毒,便叫人将草药转赠给我,说是能去除我脸上的胎记。”
“那药我外敷内服用了一个多月,想来是终于见效果了。”
她每说一句,陈氏的神色就愈发激动,“太好了,太好了!那还有多久能恢复?”
“大约十来日吧。”
陈氏喜笑颜开,云苓脸上的胎记是她的一大心病,如今终于能够治好,她眼角都渗出激动的泪水来。
“娘很早以前就说过,咱们的苓儿从来都不丑,你的眉眼像极了你的外祖父,他年轻时可是大周第一美男子。”
楚云泽仅是有四分像老帝师,便可称俊朗端方,常引得不少少女春心荡漾。
云苓这张脸,倘若不是因为那块胎记作梗,她定会是京城贵女中最耀眼夺目的那一个!
楚云泽也发自内心地喜道:“妹妹能好起来多亏了武安公,改日要亲自上门感谢他老人家才行!”
云苓微笑点头,两手分别挽着楚云泽和陈氏离开,留给莲夫人一个背影。
长廊下,莲夫人的脸色阴郁无比,她的手扶在柱子旁,尖利的指甲在红漆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难怪魂消香没能要了楚云苓的命,竟是叫那小贱人走了这等好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神色莫名地喃喃自语。
“也罢也罢,这样看来白露那丫头还没有暴露……”
之前白露被带进大理寺关了好一阵子才放来,担心暴露身份,一直没敢让对方继续做事。
莲夫人心中自嘲,之前竟怀疑是楚云苓自己解了毒。
她真是想太多了,那丫头哪有这等逆天本事能解魂消香的毒,走了狗屎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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