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装的一副对她情深的模样,五官都快皱成苦瓜了。
“小郡主,老侯爷不让我靠近侯府,我实在是没了法子,才求程大人带我入宫,就是想与你当面问个清楚。”
“我们之前感情那么好,你也说非我不嫁,为什么现如今转变如此大?”
说着话,他就想动手去抓迟挽月的衣服,被她躲开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角,迟挽月的神色冷的像是冬天的冰雪:“呸,本郡主之前都是被猪油蒙了心,才相信了你那些鬼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裴彦,只要我迟挽月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得逞!”
说着话,迟挽月绕过他就要离开,裴彦连忙抬手要去抓她的衣袖。
还没抓到,身后有一股力道扯了他的衣领子,而后,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后跌去。
他直接摔在了地上,磕到了尾椎骨,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迟挽月转头去看。
宁怀昭站在裴彦面前,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像是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裴彦身上。
对上他那双湖蓝色的眼睛,裴彦觉得心跳都跟着漏了几拍,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双手向后撑在地上。
“你敢再碰她一下,本王便将你的双手剁了,泡在酱缸里腌制三天三夜,再喂你亲口吃下去。”
宁怀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湖蓝色的眸子像是冻了一层冰的湖面,冷的人心里都跟着发怵。
他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的,仿佛不是在说什么酷刑,反而是在说美味佳肴的做法,听的裴彦后背都起了一层毛毛的刺。
裴彦看了一眼站在宁怀昭身边的迟挽月,把自己怀里的玉佩拿出来,开口道:“我……是来还给小郡主玉佩的。”
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透亮的光,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定不是俗物。
宁怀昭转头看向迟挽月,神色越发不悦,语气轻飘飘的,跟游魂似的:“你送的?”
迟挽月看了一眼裴彦手中的那块玉佩,确实是她送的不错,那不是当初还沉浸在爱情的美好和甜蜜当中,脑子被驴给踢了,才送他这么好的玉佩吗?
今儿个,他就算还回来,她也不要了,况且,宁怀昭在这儿,她也不敢说实话啊。
迟挽月嫌弃的看了一眼:“还不知道是从哪个青楼场子拿过来的破烂玩意儿,冒说是本郡主送的。”
说着话,她拉着宁怀昭的衣袖,抬脚朝着宴席的方向走过去。
“走吧阿昭,不要理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宁怀昭嗤了一声,目光从裴彦身上移开,顺从的跟着迟挽月离开了。
“真不是你送的?”
听着旁边人的问话,迟挽月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宁怀昭,否认的斩钉截铁:“不是。”
宁怀昭哼笑了一声,说话不阴不阳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像是碾进了十万分的醋劲儿,就差把自己淹死在醋缸里了。
“与他两情相悦的时候,没少送东西吧?”
他瞧着迟挽月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时候,可没少往自己府里送东西,出手可大方着呢。
“我没有,他那时候巴结我呢,肯定是花言巧语的哄我,来送我东西了。”
迟挽月求生欲极强,撇的一干二净。
宁怀昭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仿佛无意的问起:“都送了些什么,本王听听。”
迟挽月的心里顿时就敲起了警钟,回答的特别快,生怕慢了一点就被宁怀昭给记上一笔。
“忘了,不知道,我全都扔了。”
宁怀昭半垂着眼帘,语调上挑:“真的?”
迟挽月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似的,巧舌如簧,小嘴儿一刻也不停:“真的真的,我现在都有阿昭了,别的人,谁也容不下,那些东西就跟他一样,惹人厌烦的很,我怎么可能还留着呢?”
宁怀昭的表情总算是阴转晴了,眼里落了几分笑意,犹如灯花溅落。
看他笑了,迟挽月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也跟着笑。
两人一前一后的入了席,就看见迟瑞那张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忍不住笑道:“爹,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迟瑞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你跟晋王出去干什么去了?”
迟挽月看了一眼宁怀昭的方向,转过头来:“没干什么,爹,就是跟阿昭说了几句话。”
迟瑞看着宁怀昭一脸春风得意的,一看就是得了什么便宜,这会儿正美着呢。
你要问占什么便宜,还用说吗?
迟瑞看了一眼迟挽月,脸色更臭了:“没分寸,这可是在宫里,你年纪小不懂事,他怎么也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迟挽月正想说话,就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了一个人。
是三皇子宁寒屿。
穿了一身的玄袍,绣着金边银线,也是贵气逼人。
就是那张脸,好看归好看,瞧着太刻薄不说,眼睛里精光四散,看的人心里不舒服的厉害。
看见他过来,程济远那边站起身朝着他拱手:“三皇子。”
“程尚书,近来可好?”
听见他的声音,迟挽月更嫌弃了,听着轻浮的厉害。
“一切都好,多谢三皇子惦记着老臣。”
宁寒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从裴彦身上扫过,再落在程婉身上。
程婉低着头,收了一身的疯劲儿,扭扭捏捏的,把名门淑女装的特别像。
“臣女程婉见过三皇子。”
迟挽月不由得撇了撇嘴,朝着迟瑞的方向凑了凑,和他说悄悄话。
“爹,我看这裴彦是没戏了,程婉可是一心想做皇子妃呢。”
迟瑞看了一眼,颇为不屑:“三皇子那么高的心气,怎么会迎娶一个名声尽毁的贵女?做梦也不挑拣点,净做白日梦。”
“说的对,我看啊,程婉这回那可真是瞎做梦了。”
正说着话,迟瑞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迟挽月,开口道:“阿宝啊,别回头再把你许给这个……”
“呸呸呸,爹,说什么呢?你别乌鸦嘴啊。”
没等他说完,迟挽月就扒拉了一下他的胳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迟瑞惊觉失言,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对对对,不能说。”
父女两人交头接耳的,头顶上忽然罩下来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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