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看出来了,林乾山这种货色,就是典型的外强中干,对待这种人,你就甭给半点好脸色。
再说眼前这小鬼,其实也算是一种难缠的邪祟了。
这家伙和刚才那团毛发,属于一个系统,叫做童灵。
它们出自南洋,和大名鼎鼎的古曼童有相似之处。
但最大的不同在于,古曼童需要供养,而且介于正邪之间,不管是德高望重的南传佛教僧人,还是猥琐恶习的市场黑巫,都可能会供养。而童灵则简单多了,无需供养,毕竟,从它出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
具体的做法就不说了。
害人的时候,只要将这“药引”想办法让受害者吞下,然后不用害人者跟随,这童灵自己就会全天候跟着吞了药引的人。
当药引在受害者的身体里生根之后,童灵在“占其体魄”的意识驱使下,就会不断地对受害者展开猎杀。药引长的越大,这种猎杀的意念就会越大。总之,直到将受害者杀死为止。
像刚才那尸毛球都已经赶上拳头大了,这说明,此物在其身体里生根时间至少在一个星期以上了,今晚我若不来,他们一家三口就真的团聚了。
“怎么着?”我盯着这童灵淡淡道:“是你自己过来,我送你走,还是等我过去杀了你?”
童灵的命运很惨。
毕竟是早夭,而且,被人折磨驾驭。杀人害人,不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童灵很狠,这也是事实。
一旦杀了受害者,他根本也占不了死者的身体,但它的戾气会更重,没了“药引”的引导,他就会肆无忌惮地猎杀其它人,彻底沦为厉鬼。
因此,对于天师来说,它们的命运结局只有一个,被杀。
童灵盯了我一会,眼中的戾气消失了,呜呜哽咽了一声,忽然垂下头,像个丧气的狗子一样,缓缓朝我走了过来。
那副样子,似乎是要朝我屈服。
“这就对了,让我来,你还能少点痛苦!”我淡淡道:“这对你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啊。”
小东西一边走,还一边揉了揉眼睛,好像哭泣了是的。
眼看着我们之间只有四五步远了,这货突然一抬头,嘴角咧出一丝狞笑,像个猴子一样一蹦老高,尖嘴利爪就朝我扑了上来。
说实话,我就从来没相信过他们这些东西,奴柘是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我压根就不信他会束手就擒,所以,当它闪袭而来的那一瞬间,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旋身一个魁星踢斗,啪的一声,便将其抽翻了出去。
“好!”那三个小喽喽忍不住大喊一声。
林乾山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个傻子一样瞪着眼看着虚空,低声骂道:“你们到底看见啥了……”
被我一脚踹飞出去的童灵一骨碌爬起来,扭了扭脖子,张开了那两个黑黝黝的小手,张牙舞爪再一次冲了过来。
不过这次这家伙长了心眼,没有一根筋地往前冲,而是原地兀的一下,化成黑雾消失了。
“在身后五点钟方向!”奴柘在口袋里低喃一声。
我按照奴柘的判断,手掌直接做五雷印,猛然转身,啪的一声就是一记掌心雷,正好现身偷袭的童灵顿时被火光击中,呜啊一声惨叫,撞在了墙上。
“好!”三个喽喽兴奋又是一声高呼。
林乾山气得大骂:“你们三个东西,到底是谁给你们钱花?”
这次吃了疼的童灵彻底怕了,躬着小小的身体,瞪着白色的眼珠,一点点和我周旋。突然,这家伙一纵身,跳上了灵堂,兀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小畜生行走带风,他把供桌上的长明灯给熄了。
林乾山一惊,不知所以然,赶紧上前要去点灯。
“爸,妈……你们别生气,我这就轰这小子走,我知道你们这是生气了……”
三个喽喽赶紧拉住了他,低声道:“山哥,别过去,千万别过去,那小东西就消失在二老跟前了。”
结果,话没说完,那盖尸的白床单呼的一下飘了起来,林家老太太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我不禁皱了皱眉,冷声道:“小东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玩的过火了。死者为大啊,你也曾经是个死者,你和我打,怎么能动别人的肉身呢?看来,我不单单得让你死,还得让你死的惨一点。”
哪料,嘴巴贼硬的林乾山一见此景,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那。
“妈……妈……你别吓唬我啊,好端端的,怎么……怎么还诈尸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知道你去世后不回来,我不该……不该这么不孝顺……你别找我了,你赶紧投胎去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孙子心里愧疚的慌,莫非是以为自己老妈诈尸找他来了?
那三个喽喽看着坐起来的尸体,也是慌作一团。
“他缺心眼,你们也跟着缺?难道你们没看见那小东西跳过去吗?”我冷眼看了三个草包一眼,急身过去,不等尸体站起来,掏出一张符箓,按在了老太太的眉心上。
被点了符箓的尸体,倒在了原地,扑腾扑腾像是鲤鱼上岸一般跳动了几下,半腐的嘴角忽然张开,噗的一口臭气喷了出来。
我不为所动,就等着最后那黑影闪出来的一瞬间,将手中剩下的镇煞符直接拍了上去。
轰!
符箓冒出一朵巨大的火花,童灵轰然被电光砸在了地上,一时间,浑身退去,换成了一缕黑烟。
我上前双手抟太极轮,将黑烟圈住,挽在手中,最后用一张黄纸包住了,拿到案台前,用红烛点燃了……
黄纸滋滋啦啦响了几下之后,化成了灰烬,整个灵堂之内,顿时少去了一抹阴寒。
我将老太太重新盖好,掸了掸手,就算是了结了今晚上的事了。
“兄弟……不不,小师父,您是天师吧!”
“你刚才那几招也太帅了,跟电影里的情节是的。”
“这符纸能给我们两张吗?我们……我们还要守灵呢,刚才这一闹腾,还有点害怕。”
看在他们夸我帅的份上,我将剩下的几张符都丢了过去,走到净手台前,一边洗手,一边漠然道:“林乾山,你父亲交代我的事,我做了。刚才输给我的事,全凭你自觉,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按照我要求的去做,也不枉你爸妈养你一回。另外,刚才这东西,显然是从境外带回来的,你在外面干了什么,惹了什么人,自己琢磨。这样的南洋邪术,躲远点,否则,对方还有无数种方法要你的命。”
说完,我便擦了擦手,留下发愣的四个人,出了大厅。
折腾了一夜,也该回家睡觉去了。
“喂,妖爷,你别没事人是的啊,我的酒呢?”奴柘等不及地提醒道:“刚才我还帮了你呢啊,你不能提起裤子不认账啊。”
“呸,你这打的什么比方?”我叹口气道:“真没办法,大半夜的,还得给你买酒,比娶个媳妇还麻烦。”
正说着,前面忽然有个姑娘一闪而过。
唉?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奴柘叫道:“是她,是她,就是她……”
“我们的兄弟小哪吒?”
“什么哪吒!”奴柘气恨地叫道:“她就是那天,非要慈悲心泛滥,说什么把我带出去放生,结果让我差点被大耗子吃了那个丫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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