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曼火速换好衣服:“小秋,小秋危险!”
谢云舟的双眼睁大,然后强行镇定下来,一把拉住她:“你告诉我,小秋怎么了?”
顾小曼停下换衣服的动作看着他:“云舟,我不想回去。”
谢云舟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怎么又要回去,小曼不是过去了吗。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去。”
顾小曼喃喃道:“云舟,小秋要死了。小秋要是死了,我可能真的要走了。”
谢云舟轻声道:“小曼别怕,具体是什么事情?”
顾小曼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一点,许砚秋十八岁进技校,毕业后回厂工作。
赌鬼爹欠了一屁股赌债,把女儿卖十遍也还不清,直接跑路。
许家面对赌鬼爹留下的巨额外债,不同意婚事。顾小曼远嫁给老光棍后,许砚秋一直独身。
顾小曼24岁那年春天染上重疾,老光棍的钱当初都给了徐春梅当彩礼,并没有多余的钱给她看病。
见她越病越重,不光不给她治病,还经常打骂。
许砚秋得知后,想要接济她。
8月7号的凌晨,2号机主蒸汽电磁释放阀故障,需要计划外停机。
厂领导们不想计划外停机,拍出两千块钱,谁能把这事儿处理了,这钱是谁的,年底还可以评个厂劳模。
许砚秋想要那两千块钱给顾小曼治病,二话不说戴着帽子、拎着大锤去了锅炉房11楼。
许砚秋一锤子砸在阀门上,阀门安静下来,不再嗤嗤响。
就在他转身走的时候,电磁释放阀直接喷出一股高温高压蒸汽,将他整个人淹没起来。
十几兆帕的高温高压蒸汽,许砚秋整个人都烫熟了,医治无效,当日死亡。
一个多月后,顾小曼拖着病体在中秋节那天回娘家,很孝顺地给大伯父大伯娘做了一顿饭,在一道菜里头倒了点药。
大房除了奶奶、出嫁的顾小荷和两个小孩子,其余无一幸免。
顾小曼随后跑到鹰潭纵身一跃,与兄长一起长眠。
顾小曼看着焦急的谢云舟,飞快思考问题。
所有的事情都变了,那时候没有谢云舟,他是她引进来的最大变量。
那么,这个变量可以继续发挥作用吗?
顾小曼稳定住心神后道:“云舟,小秋要去现场抢险,危险。”
谢云舟一把将顾小曼抱紧:“你去现场惹人怀疑,我就当半夜去查一次纪律,别人不会猜忌。别怕,等我回来。”
说完,他立刻下床,光着脚去推开了顾景元的门,把顾景元叫起来。
顾景元突然被妹夫粗鲁地叫醒,忙戴好助听器:“云舟,怎么了?”
“哥,你帮我看一下孩子,我去一下厂里。”
顾景元哦一声,厂里有时候半夜出什么事故,谢云舟经常会半夜三更去指导。
谢云舟回房换好衣服,准备出发。
顾小曼一把拉住他:“云舟,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谢云舟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一口:“好,等我回来。”
凌晨2点多,谢云舟一个人急匆匆往厂里而去。
果然,还没进厂房呢,他就听到电磁释放阀动作时发出的声音,尖锐的很。
他火速冲进2号机控制室,大伙儿看到他后都围了过来。
“谢主任来了。”
“释放阀怎么动作了?”
“刚才降负荷的时候,炉子没烧好,超压了,顶了一下阀门,然后它就不能正常归位了,一直响。”
“许砚秋呢?”
“许班长上去了,他说他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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