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见桑芷神色真诚不似做假,便没再坚持这个话题,而是望着她笑了笑。
而桑芷在看到淑妃的笑容后,也及时调整好表情,看着她问道:“娘娘等在这里,只是为了告知妾身此事?”
“自然不是。”淑妃见桑芷情绪调整的快,也跟着赶紧说起正事。
“我等在这里,一是想告诉你今个儿皇上带你出宫的事情引起了后宫众人不悦与嫉妒,我们要多注意了。另一个则是你家里传了信进来,他们没办法直接联系你,便找到了马家。”
因着之前淑妃派人去联系桑家时是安排了马家的人,所以这次桑家有事找桑芷,也只能通过马家先联系上淑妃。
原本脸上还带着轻松笑意的桑芷一听家里有事,瞬间正色追问道:“妾身家里出了什么事?”
见桑芷面色着急,淑妃也不耽搁,看着她直接道:“是你大堂哥的婚事,你家里不敢写信给你,怕落人手柄,只能让马家的人传了口信给我。”
淑妃这话是解释了她为何会知道这件事。
对这事,桑芷倒是不意外。
她爹娘估计也是怕写信会留下明显的把柄,而且怕是大堂哥这事,本就是她搞不定,需要请淑妃帮忙的。
心里这么想着,桑芷也听着淑妃讲述起这件事情。
“你爹娘口信,自你有孕后,家里来了很多有意图结亲的人家,不过他们都以家中子弟要备考为由暂时推拒了。”
“如今只有一家,你爹娘没办法,只能用你大伯夫妻俩不在京城,推迟了一段时间。”
“这人是你大堂哥书院的先生,他本身没什么问题,可他妻子出自后族周家旁支。”
淑妃这些话一落,桑芷就明白了家中为何要联系她。
她如今住在启安宫,又得淑妃庇护,明眼人都知道,她腹中这个孩子生下来,肯定是要交给淑妃抚养的。
而淑妃一旦有了皇子,再加上马、武两家在朝中的势力,她直接越过惠妃和贵妃问鼎后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如此情况下,想要再次成为后族的周家怎么可能没动作。
不管这事成不成,能动摇淑妃和她的关系就是好事。
让人难办的是,这人刚好是大堂哥的先生,且他的妻子出自周家旁支。
周家旁支,这个身份就让人难以把控。
这要是周家旁支的女儿,那家里怕是还不会这么为难,可偏偏只是周家旁支女儿的女儿,且主动提起这事的,还是大堂哥的先生。
桑家长孙媳,这身份既重要,可又因为不是她嫡亲嫂子而没有那么重要。
周家的这个试探,倒是拿捏的刚刚好,既成功震慑住桑家,让桑家不敢随意拒绝这个婚事,又在万一桑家敢应下后,不至于丢了周家的脸面。
毕竟,这姑娘不姓周。
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家中把此事告知她的意思后,桑芷也笑看着淑妃继续道:“原以为家中几位兄长要等妾身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后,才会被人注意到,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盯上了妾身大堂哥。”
其实淑妃在桑家直接把这事告诉她后,便也猜到了桑家的意思。
可这会儿她并没有急着开口,反倒是静静的看着桑芷打算如何应对。
桑芷并没有让淑妃等太久,她顿了顿后,这才看着淑妃继续道:“其实关于妾身大堂哥妻子人选,妾身爹娘和大伯大伯娘讨论过。”
“我们桑家底子薄,虽需要一个能掌舵的长媳,可却从未幻想过能娶到后族之女教养长大的女儿。”
“可这事,妾身若是贸然去求见贵妃,怕又会被人笑话,毕竟这姑娘,不姓周。”
说到这里,桑芷顿了顿后,这才又看着淑妃道:“不知娘娘可有法子教妾身?”
桑芷并不觉得求人丢人,这事一个处理不好,怕就会成为周家对付桑家的理由,要命的是她的兄长们还要在这人手底下继续读书。
她的亲哥哥们虽是官员子弟,但她爹官职低,没那么多名额送哥哥们都去国子监。
能去官学读书,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万一那边弄一个不尊敬师长的名声出来,那她大堂哥这辈子,就毁了。
淑妃在听到桑芷开口求问后,那是一点也不意外。
早在一开始,她就猜到了桑家的打算。
看着桑芷一脸坦然,丝毫没觉得求人丢人的神情,早在心里想好应对之法的淑妃也看着她开口道:“这事你可以去找惠妃,若是惠妃那边愿意帮忙,那请一个圣旨赐婚,自然就破局了。”
“圣旨赐婚?”
淑妃让自己去找惠妃,桑芷虽觉得意外可又觉得能接受。
但这事怎么还能请到圣旨赐婚了?
桑芷不懂,但她不会不懂装懂。
只顿了一瞬,她便看着淑妃虚心求教,“还请娘娘细说。”说着话,桑芷也抬手将月婵刚送上来的茶,双手捧至淑妃面前。
淑妃抬手接过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才开口道:“前些日子我和你说过,咱们皇上的亲外祖母一共生养过三个孩子。”
“分别是惠妃生父、宣敬太后以及我之前未提过的敬敏淑人。”
“这敬敏淑人她和惠妃生父其实是龙凤双胎,只不过敬敏淑人从小身体不好,嫁人后只生下一女便病逝了。”
“她病逝后没多久,她夫君也因伤心过度倒在了任上,独女则由惠妃生母抚养。”
“但我之前和你说过,惠妃生母自生下惠妃和她亲弟这对龙凤双胎后,身体就不是很好,所以她在惠妃十岁时也病逝了。”
“自她也病逝后,关于这姑娘克父克母克至亲的流言就冒了出来,她当时年纪虽小可却格外聪慧。”
“宣敬太后当时要接她入宫,可她却自己搬去了郊外,这一住,就是十一年。”
“她的终身大事,不仅惠妃惦记,就是咱们皇上也惦记。”
“你若是能说通惠妃,再由惠妃说通皇上,那你大堂哥就可以娶到皇上唯二的嫡亲表姐。”
说到这里,淑妃顿了下才又继续道:“多年前我曾见过她几次,她是一个特别聪慧的女子,若不是她父母早逝,与父族也不亲近,也不会耽搁到二十有一还未成亲。”
“现在,就看你怎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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