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他们的第一站是山东,御恒帝在这里要见一些官员,尤其是常年待在黄河两岸,负责治水的官员,那是一定要见的,所以他们要在这里住几天。
虽然才出京城,可乘了几天船,众人也是觉得疲的。
一下船,众人都好好睡了一觉才缓过来。
第二天开始,御恒帝在前面见大臣,按照大臣们各自的功过封赏或者训诫惩罚,桑芷也在后面见他们的家眷。
有心的大臣家眷,虽带了女儿来,可却不会带十四五岁已经可以出嫁的,大多都是带八九岁,或者三四岁的。
八九岁的女孩已经可以领着靖凰公主玩,三四岁的,则是奔着齐承这位大皇子来的。
对这些女眷的这些心思,如今的桑芷是不反感的。
身为上位者,她已经慢慢习惯下面这些人的各种讨好。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桑芷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也越发的得心应手。
根据御恒帝私底下和她说的,桑芷对这些女眷进行赏赐时,也是分了等级的。
夫君得力能干的多赐一些,自家男人能力不行的,就少赏赐点。
期间有一位蒋姓女眷,桑芷瞧着她眉眼间瞧着同自家娘亲有些相似,便不由与她多聊了几句。
等着得知蒋氏娘亲姓宋,是她爹在路边救下的孤女后,桑芷便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道:“本宫记得你家中还有一儿一女?”
对于这位刚随夫君从川中调任至山东的知府太太来说,宫里的贵人能记得自家有几个孩子,当真让她感动又忐忑。
想着夫君再三叮嘱的事情,蒋氏也僵硬着嘴角回话道:“劳娘娘惦念,臣妇长子夫妻正带着孙儿于保定老家跟着臣妇父亲读书备考。”
“至于长女,她前些日子偶感风寒,倒是不好带来给娘娘请安。”
蒋氏说着话的同时心里也在提心吊胆,她家长女身体好的很,只是上个月去巡抚家中做客时,巡抚夫人竟然无意中透露出她家长女竟然长得有三分似宫中得皇上盛宠的德贵妃娘娘。
后来,那巡抚夫人更是几次暗示她,可以助她家长女‘上青云’,只是需要打点一番。
可他们家并没有用女儿攀附富贵的想法,自然要想办法避开巡抚夫人的有意拉拢。
更何况,她家夫君为官多年,虽谈不上清廉,可也不贪婪,除了大家都有的三节两寿,冰炭孝敬,是不会收取别的银子的。
上面巡抚夫人想要钱,她家又哪里拿的出来。
给长女称病,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甚至若不是圣驾在山东,他们早就派人将长女偷偷送回老家了。
桑芷见蒋氏这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知道事有蹊跷。
她也没在此刻询问,赐了些药材后,便顺势岔开了话题。
等着今日要见的人都见完,桑芷这才看向月婵道:“你让人去查查看这蒋氏家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遮遮掩掩的。”
说着话,桑芷顿了下又道:“还有这山东巡抚家的夫人,连着两天来见本宫,都带了两名十四五岁的年轻姑娘,她这人,本宫不喜。”
桑芷格外厌恶巡抚夫人的举动,她若是带来的都是自家女儿,她还能理解,可偏偏,这两个年轻姑娘,只是她娘家弟媳妇的娘家侄女和一个商户之女。
想到山东有这样的巡抚夫人,桑芷就下意识的觉得蒋氏会在她面前神思不属,怕是会和她有关。
当然,这只是桑芷的猜测,她没立刻说出来。
等着晚上御恒帝回来,桑芷也赶紧将自己让人查探蒋氏她娘的事情说了,毕竟是要去查探朝中大臣,桑芷觉得还是同御恒帝说一下比较好。
“臣妾就是个猜测,那蒋氏娘亲姓宋,且祖籍也是山东的,她的眉眼又有些像臣妾娘亲。”
“若不是,那就当是个巧合,可若当真是,想来臣妾娘亲也会为此高兴的。”
对这事,御恒帝没意见,他一边享受桑芷给他按摩头部穴位放松身体,一边开口道:“这东昌府的知府是个能臣,朕很满意他,若他家真有沅沅这门贵亲,朕也能更放心提拔他。”
说着话,御恒帝顿了下又道:“至于你说的他家长女的事情,朕也知道,这都要怪山东巡抚家的这个继室。”
桑芷原本正在给御恒帝按摩头部放松呢,结果一听山东巡抚的夫人是继室,她当即下意识的加大手中力度。
“继室?”
“嘶!”
听着御恒帝的吸气声,桑芷立刻停下动作,看向御恒帝。
似乎是察觉到桑芷的停顿,御恒帝赶紧开口道:“没事,刚才按的地方特别酸,你再按按。”
说完这话,御恒帝又继续道:“这山东巡抚熊泰当真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家祖上至今已经有六代为官,到他这代,官阶最高。”
“而他原配夫人乃是如今这位的嫡姐,因没撑过生产那关,便在第二年就迎娶了如今这位。”
“可这位心性手段都不如前面原配,熊泰便一直将长子养在身边,平日里忙起来,和这位继室,也很少见面。”
“如今他夫人怕是察觉到熊泰要把家中大半家业都留给原配嫡长子,所以就各处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骗一些心大之人的银子罢了。”
御恒帝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也是熊泰真的有本事,不然他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官职给他。
虽说熊泰家的内宅不宁,也是个缺点。
不过瑕不掩瑜,熊泰在治理水患以及山东各府的调度治理上,也的确有几分真本事。
就在御恒帝于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桑芷也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开口道:“那她这两天之所以带那两个姑娘来,就是因为收了人家银子?”
察觉到桑芷的不可置信,御恒帝也轻笑出声对着她道:“不然呢?她那些吹嘘有门路的话,也就那些没见识又有野心的人会信,真正有脑子的,怎么可能会信她的话。”
说完这话,御恒帝顿了下又最后道:“不过我们后天一早就要离开山东了,怕是要等我们回程,你才能知道结果了。”
一听御恒帝的话,桑芷立刻接话,“臣妾不急。”
这天晚上桑芷才说了不急,却不想第二天中午,她就急匆匆的从行宫后院,匆匆赶至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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