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电转间,丰康平对妻子林碧瑜道,“碧瑜,这事还真得认真对待一下。”
林碧瑜默默点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没有说话。
林雄宝见状,继续道,“姑,张江兰是韩士朋的心腹,如果韩士朋想对付你,有可能利用张江兰这把刀先对我动手,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问你张江兰是不是去你们省纪律部门见了韩士朋那次吗?”
林碧瑜眼睛动了动,看着林雄宝,“两人只是碰个面,没法说明什么,更何况张江兰作为市纪律部门的负责人,过来跟韩士朋汇报工作也是正常。”
林雄宝道,“就怕张江兰汇报的是要不要调查我的工作,那一次刚逢江兴县副县長姚兴发主动到市纪律部门自首,张江兰就火急火燎跑去找韩士朋,这很难让人不怀疑。”
一听林雄宝说起这个,林碧瑜略带批评道,“小宝,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有些钱不该收,我看你是一点分寸都没有。”
林雄宝被姑姑当面批评,神色有些尴尬,只能讪笑着摸了摸鼻子,道,“姑,是我识人不明。”
丰康平帮林雄宝缓解尴尬,道,“碧瑜,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我相信雄宝也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林雄宝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对对,姑父说得没错,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意义了,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应对。”
林雄宝说着,话锋一转,“姑,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出反击。”
“反击?”林碧瑜目光逐渐凌厉,“小宝,你想怎么反击?”
林雄宝道,“姑,张江兰是韩士朋的心腹大将,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将张江兰拿下,直接斩断韩士朋的这个左膀右臂。”
林碧瑜摇了摇头,“这谈何容易,人事上的事,是韩士朋这个一把手说了算,你觉得他能让别人动张江兰?除非说你有张江兰违法乱纪的铁证。”
林雄宝道,“之前我们市里边有小道消息在传,说是张江兰跟新上任的市長张磊有染,两人眉来眼去,甚至还有了那种关系,这事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想凡事都不会空穴来风。”
林碧瑜扯了扯嘴角,“就这种八卦能顶什么用?即便是真的,也构不成什么致命影响。”
林雄宝沉着脸,想了一下,又道,“姑,我在想这次张江兰要查我,背后是不是有张磊的影子,两人有可能一起合作。”
林碧瑜皱眉道,“怎么又跟那张磊扯上关系了?人家不是刚调过来没多久吗。”
林雄宝道,“姑,您有所不知,张磊虽然刚来,但因为处理胜元金融那事,我跟他意见不一致,闹得很不愉快。”
林碧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显然没想到还会牵扯进一个张磊来,而且也不知道林雄宝是不是在胡扯。
林碧瑜思索着,一旁的丰康平见状,不由道,“碧瑜,要不这样吧,请你哥过来一趟,听听他的意见,正好我也挺久没跟他喝酒了,晚上趁这个机会和他小酌两杯。”
丰康平边说话边看着妻子林碧瑜的脸色,见妻子没有反对,丰康平笑着拿出手机,“估计你哥现在又在書法协会里跟人探讨書法呢。”
林向明从省副書记的位置上退下来后,就挂职担任省書法协会的会長,目前还是省老年大学的校長,不过林向明酷爱書法,现在退下来,不仅经常泡在書法协会里,还热衷于给人题词写字。
丰康平给林向明打电话过去,还真被他猜到了,林向明现在就在書法协会的办公室里,连晚饭都还没回去吃,丰康平当即邀请林向明过来喝一杯,并且提及林雄宝也在自己家里,林向明听到儿子在,猜到可能有什么事,立刻表示马上过来。
三人等了一会,林向明就从距离不远的書法协会赶到了妹妹林碧瑜家里,今年已经六十六岁的林向明看着依旧面色红润,头上的白头发甚至看着比妹夫丰康平还少,和妹夫丰康平站在一起,比丰康平年長了九岁的林向明看着一点都不比对方老。
看到林向明过来了,丰康平第一时间站起身招呼着,“向明,你可来了,酒我都提前给你倒好了。”
林向明微微笑着点头,看了儿子一眼,“雄宝你今天啥时候回来省城的?电话也不打一个,我这个当爸的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林雄宝陪着笑脸,“爸,我过来和我姑聊点事情。”
林向明瞥了瞥儿子,“不会是又闯什么祸了吧?”
林雄宝叫屈道,“爸,您老是用这种眼光看我,好像我很会闯祸似的。”
林向明挑了挑眉头,没再说什么,在他眼里,儿子除了心高气傲一些,也还算合格。
林碧瑜开口道,“哥,你先坐。”
林向明点头坐下,林碧瑜斟酌了一下措辞,这才将林雄宝刚刚说的一番话以及林雄宝的猜测和怀疑同林向明说了起来。
林向明一听,登时就朝儿子瞪眼过去,“还说不是你惹的事。”
林雄宝无语道,“爸,您这就有点不讲理了,我啥也没做,怎么能说是我惹事呢,别人想针对咱们林家,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林碧瑜看着哥哥林向明,“哥,你对这事怎么看?”
林向明喝了口酒,道,“别的我不好下定论,但韩士朋那家伙想把你从纪律部门踢出去的心思是很强烈的。”
林碧瑜跟着点点头,“嗯,这个确实,韩士朋对我不满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向明砸了下嘴,并没说妹妹有什么做得对或不对的地方,因为省纪律部门有时候收到一些涉及到他曾经提拔起来的亲信心腹的涉案线索,妹妹林碧瑜这边都会把事情压下,因此,有时候不是妹妹林碧瑜要跟故意韩士朋对着干还是怎么着,而是站在林家的立场只能那么做。
拿起酒杯又轻抿了一口,林向明看向儿子,“你说这事还跟那什么张磊扯上关系了?”
林雄宝当着父亲的面不敢说得太武断,摇头道,“爸,这只是我的猜测,没啥根据。”
林向明皱了下眉头,自言自语道,“是不是猜测,其实也无关紧要。”
林向明说着,突然又说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城头变幻大王旗,这东林省的天,说变就变,前两天还是笵正扬当家,如今已经变成是关新民当家了。”
听到林向明的话,丰康平、林碧瑜和林雄宝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林向明怎么又突然扯到刚刚走马上任的省書记关新民身上了。
林向明看了看三人的反应,笑呵呵道,“你看你们啊,好歹也走到了体制里边较高层级的干部岗位上了,却还这么一点敏感性都没有。”
丰康平眨眼道,“向明,这里头有什么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
林向明笑道,“新来的書记关新民和那安哲是在江东时候的老相识了,还是安哲曾经的上级,但两人曾经的关系可不是那么和睦,关新民代为主持江东省的工作时,安哲那时候是江州市的書记,关新民直接就把安哲的書记免了,调到企业去任职。”
丰康平讶然道,“关書记竟然还有过这么一段打压安领导的历史?”
林向明笑呵呵道,“可不是,所以说啊,你们的敏感性太差了,省里的一二把手都曾经在江东任过职,两人有过交集,你们就没想过要花点功夫去探究下两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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