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点头哈腰,口口声声“救命恩人”的,也没做理会,把孔翎交给杨天宝。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杨天宝一手抓着孔翎的左脚,把人给拖在了地上。
我看得一阵默然。
这要真被他这么一路拖下去,那小姑娘迟早得把命送在他手里。
“我来我来!”小老头赶紧抢着道,过去准备把孔翎背起。
只是手刚伸到那姑娘腰上的时候,又突然间停下,赶紧缩了回来,拍了一下自己的爪子道,“看我这老糊涂,您之所以不愿背您的小师妹,肯定是为了避嫌,我这老东西更是得避!”
我抓住孔翎的腰带,把她拎了起来,让杨天宝给背在身上。
这孔翎的个子,比起杨天宝来要高了不少,这小鬼背大人的,看起来颇有些滑稽,不过倒也算合适。
我结了个法咒,往地上一指,那一道道挺直站立的骸骨,顿时四散崩塌。
只听到那貂儿发出一阵不满哼唧声,嗖的一声蹿了回来,在我肩膀上磨蹭了一下,又蹿到了杨天宝身上,之后又蹭蹭蹭登上了孔翎的头顶,抽了抽鼻子。
“这个不是你的饭,别乱动。”我没好气把它给叫住。
就见孔翎那姑娘的瞳孔缩了一缩。
“走吧。”我回头招呼了一声。
“啊,好好好!”那小老头正盯着貂儿猛看,闻言回过神来,赶紧把他的白发尸招了过来。
就见那白发尸将他驼在肩上,之后双手在壁上一抓,手爪顿时深深地抓了进去,之后手脚并用,向着上方攀爬而去。
虽然这祭坑是个喇叭瓮,爬到半途,人就得倒过来,普通人想要攀爬上去,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但那白发尸却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一般,快速地顺着坑壁往上爬去。
我起咒在地上一指,只听“喀拉拉”声不绝于耳,四周的骸骨蜂拥而来,聚垒成山。
伴随着骨山的升高,把我们三人给顶了上来。
几乎与此同时,那白发尸也驮着那小老头,从坑底飞快地爬了上来。
小老头落地之后,眼神惊骇地冲我连看了好几眼,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吸引到了其他地方。
“怎……怎么会这样?”小老头震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地宫之中已经空无一人,到处都是散落的蛇尸,一条巨大的青色巨蟒断成数截,滚得到处都是。
而它缠绕着的那口铁棺,此时已经被打开了。
只不过棺中已经空空如也,很显然里面的东西已经出棺。
不过最让人心惊的是,原本我们过来的那个入口,居然已经被一道石壁给截断,封得死死的。
我上前看了一眼,知道这石壁应该是这地宫中的某种机关,厚实无比,而且很显然这东西不是为了对付普通人的,做了特殊的处理,坚不可摧,非人力可破。
刚才我们在下面听到的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应该就是这地宫的机关被触发,截断了所有出路。
我回忆了一下之前在祭坑中看到的火焰涌动的方向,随即让宝子把孔翎背上,顺着那个方向走去。
走不多时,就见地上躺着半截尸体,距离其不远处,又有半截身子。
“是……是那个谁的!”小老头吃了一惊。
这两截尸体看着眼熟,正是那黄衣男的其中一具宝尸,看这样子,赫然是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再往前走,又看到了几截四分五裂的尸体,拼凑了看看,其中有一具是那黄衣男的,另外还有几截,是死在江映霞手里那个光头的两具宝尸。
在几块残尸的不远处,又躺着一具十分怪异的白骨骷髅。
这一具骷髅浑身骨骼齐全,脸朝下趴在地上,但是他身上的黄色衣物却是看着异常熟悉。
“这是不是那个谁的?”我问小老头。
“对对对,就是那个穿黄衣服的!”小老头吞了吞唾沫,声音有些发哑,“我还记得他穿的鞋,就是这样的!”
我仔细看了一眼,这具白骨骷髅身上的衣物穿戴整齐,包括手指上的铜戒以及鞋袜,都是整整齐齐,没有什么损伤。
可偏偏就是这个人,却是诡异地只剩了一具骨架,身上看不到一丝的血肉,这可比剔骨刀都要剔得干净得多。
“蚀火。”我皱了皱眉头。
“蚀……蚀火?”小老头哆嗦了一下,惊声叫道,“刚才那个,是……是蚀火?”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蚀火?”
这蚀火极为邪门,也极为罕见,这种火焰色成苍白,但是没有什么热气,而且不会对其他任何东西造成影响,唯独只是蚕食鲜活血肉!
也就是说,只要是活物,一旦被蚀火沾上,就会立即被火焰将血肉烧个精光。
鲜活的血肉对于蚀火来说,就好比是火油。
这也是为什么,这地宫内虽然被火焰席卷而过,却是没有任何焚烧过的痕迹,像那些蛇尸和被撕碎的宝尸,也是没有被火焰吞没。
唯独那黄衣男,被蚀火给烧成了一副骨架子,但他身上的衣物以及铜戒等东西,却是毫发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我……我以前听我师父说过,听说这蚀火是用尸油再配合一种秘术炼制出来的,歹毒无比,我……我还从没亲眼见过……”小老头颤声道,“要是……要是……”
说到这里,脸色刷的又白了几分,喃喃道,“师父保佑,师父保佑,幸好……幸好我们去了坑底,要不然……”
我顺着那黄衣男倒卧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开了一道石门。
之前在进入这地宫的时候,我已经将这地宫的格局记了下来,原本在那个位置是个绝路,是并没有那道石门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道石门应该是机关落下之后才出现的。
整个地宫,除了这道石门,就再也没有其他出口,想必其他人应该都是进了这道门。
从我在祭坑地下听到的动静来看,应该是那口蛇棺被打开的瞬间,就触发了这地宫的机关,石壁落下,蚀火喷发,席卷地宫!
在场的那些人个个都不是庸手,又是高度戒备,在瞬间做出了反应,立即逃离。
只不过那黄衣男,也不知是实力不济还是运气不好,被那蚀火舔到,给活活烧成了一副骨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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