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清是真的不懂。
明明她可以为李京泽付出一切。
即使是要她的命，只要是为了他，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别人？
他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
平心而论，她很漂亮。
尤其是穿着病号服，在白色床单、枕巾和被罩的映衬下，更衬托出一种楚楚可怜的病西施的美感。
另外，她身上还有着成熟女性才有的风韵，那是宋竹西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有的气质。
只是看着她，他的心里激不起丝毫的波澜。
非说有什么情绪，那也只剩下，对她救了李曦的感激。
真话伤人。
李京泽并没有试图掩饰内心真实想法的意图，“我以为上一次，我说得很清楚了。”
“上一次？那些警告？”她突然很想笑，眼泪却先一步落下。
女人苍白的脸上，落下点点眼泪，更添了几分凄楚。
他年轻俊美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墨色的眼眸之中，更是没有半点情绪。
“那还不够吗？”
“不够！”
白玉清压不住心中愤懑地开口说道：“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也是我先喜欢的你，为什么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出现，就替代了我？”
“她没有替代你。”
几个字让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再度迸发出期待。
可真正听到他后面的话，白玉清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从一开始，我就把你当朋友。后来，你常常和曦曦在一起，我就把你当妹妹。”
“你是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心思都没有动过？”
“是的。”
李京泽的回答没有半点的迟疑，而他的眼神里确实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自小受过那么多训练的白玉清，怎么会看不出他没有撒谎？
但是她不愿意相信。
她摇着头，眼泪滚滚落下，嗓音都变得尖锐，“是因为老夫人，你担心老夫人的身体，所以才逼迫自己接受宋竹西的。京泽，你不要这样，我们想办法，一定可以说服老夫人的！”
等她说完之后，他才好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玉清，你现在还在养伤。我但凡有那么一点喜欢，你觉得我会在这时候跟你说这些吗？”
“你……”
“认清现实吧。”
低沉的几个字，却如同利箭一般刺入她的心脏。
白玉清抓着床单的手指越收越紧，到最后，尖锐的指甲刺入了掌心的肌肤，粘稠的血液却让她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感。
好半晌，她才哑着嗓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感情里的事情，哪有什么为什么？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她是特别的。”
否则，一向有洁癖的他，怎么会让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坐上他的车？
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她张嘴想反驳，他却先一步说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知道你的身份吗？你清楚她的身份吗？你确定，你们可以走到最后吗？”
“那是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考虑。”
……
宋竹西走出病房，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拿出手机就想打几把游戏。
不想跟着出来的李曦，打破了她的安静。
“你不好奇，他们在里面谈什么吗？”
“他们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好奇？”
如果是别的人这么问，很有一种阴阳怪气的味道。
可从宋竹西口中说出来，是完完全全的疑问句，甚至在她眼里还有着清澈的疑惑，不明白他们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李曦静默了几秒，也不管他们的关系怎么样，直接坐到她旁边。
“你是我哥的女朋友、未婚妻，他和喜欢他的女人同处一室，你这么淡定，是不是根本不喜欢他。”
显然这个问题，引起了宋竹西的注意。
她收起了还没有加载好的手机，盯着李曦好半晌。
“怎么，是不是被我点中心事了？”
“喜欢他，就要干涉他做的事情吗？”
宋竹西的反问，让李曦愣住了，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她支吾半天，也没有说出半个字。
反倒是宋竹西，并没有想她能说出所以然，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和他认识很意外，后来发现他是奶奶之前给我定下的未婚夫，那么就在一起吧。至于其他的，有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吗？
李曦承认，她多少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又觉得他们很般配。
只是她内心对白玉清的喜欢，让她忍不住说道：“玉清姐喜欢我哥，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如果你不喜欢我哥，何必让玉清姐伤心呢？”
“那你就不怕你哥伤心吗？”
“什么？”
“不和我在一起，你哥不会伤心吗？”
真是好问题。
在李曦的眼中，李京泽是个缺少感情的机器。
毕竟身为王都之王，处理事情时，最重要的就是没有过多的感情。
所以她从来没有考虑过，有一天他会无比热烈地喜欢一个人，甚至爱上一个人。
在她的认知中，李京泽不讨厌一个人，已经算是喜欢了。
结果他竟然从坚决解除婚约到热烈拥护，并且对宋竹西的态度，也让她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现在让宋竹西离开他，他会难过吗？
李曦还在思索，病房门被推开，李京泽走了出来。
他面上的神色是一贯的淡漠，语调也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曦曦，半小时之后我们离开。”
“啊？哦，哎！”
说出一系列拟声词之后，她起身往病房走。
只是关门前，她看了眼坐在一起的李京泽和宋竹西，隐隐意识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似乎周身的气场都有了些微的变化。
不过她一走进病房，就听到了白玉清的抽气声，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玉清姐，你怎么哭了？”
她走到病床边，手忙脚乱地想哄劝，白玉清却红着眼睛，看着她愣愣地说道：“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样，认为上次的刺杀是我设计的，为的就是救你而受伤，让你们觉得对我有所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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