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点头说好,一股凉风从南面刮了过来,凉飕飕的吹得“呜呜”作响,空气中的温度瞬间低了好些度。
“小忆小忆,快和你太奶奶进屋去!”
小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听声音有些急切。
与此同时,太奶奶也定住脚步,朝马路尽头处望了过去,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小忆,咱们快进屋!”
望了一瞬后,太奶奶突然开口,拉着我迅速走到大门边,掏出钥匙开了门,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便急忙又将门重新关上。
就在这时,屋外的马路上隐约传来吹吹打打和唢呐声,听那声音,很像是电视古装剧里迎亲的队伍经过。
可明明是喜庆的音乐,却又拖长了调子,听着让人觉得有种不舒服的诡异。
那声音越来越响,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便仿佛已经到了我家门外的马路上。
脚步杂乱,音乐声中还夹杂着笑嚷声,似乎有很多人。
“太……”
我刚张口要问太奶奶外面是什么声音,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结婚,就被太奶奶伸手一把捂住了嘴。
“嘘!”
太奶奶将中指抵在嘴上,眨了眨眼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我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轻轻将窗帘挑开了一条细缝。
昏暗的路灯下,一大队人马走了过去。
走在最前面的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头上戴着高高顶的新郎帽,胸前系着一朵大红花,一群人蹦蹦跳跳的敲着锣,吹着唢呐跟在它在后头。
再往后,是一个四人抬的花轿,笑笑嚷嚷的几乎要将那花轿颠得倒过来。
跟在花轿后头的,是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和一群蹦蹦跳跳的孩子。
诡异的是,这些“人”,竟然全都是纸人。
半晌后,那群纸人终于走过去了。
太奶奶才终于松开捂在我嘴上的手,牵着我默默上楼,一句话也没说,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
直到和太奶奶并排躺到床上,我才敢开口问她:“太奶奶,刚刚那些都纸人,都是鬼吗?”
“那百鬼夜行,城隍娶亲!”
太奶奶沉着声音道:“镇上的孩子要遭殃了,也不知是哪家的闺女,怎么就招惹上了那个东西。”
“城隍是什么?比极阴极煞鬼还厉害的东西吗?”我又好奇的问道。
“城隍爷一般都是当地英雄来当的,本是守护一方的守护神,掌管一方阴事和生老病死。可刚刚过去的那位,显然是位野城隍,所以才会做出这么些造孽的事情来。”
太奶奶沉声说道:“小忆,快睡觉,明天早点起来,这种事既然被咱们碰到了,看看能不能拦下来!”
“可是——”
我有些疑惑的接着问道:“太奶奶,咱们刚刚怎么不拦下?还有,野城隍又是什么?”
“城隍爷功德攒够了,就会得道成正神,如果没有及时找到新的城隍继位,城隍庙被有些道行的野鬼占了,就是野城隍。”
太奶奶回答我:“也有一些城隍爷,因为一些原因,庙宇荒废,长时间受不到人间的供奉和香火,灵力也会渐渐失去,变成迷神四处飘荡,导致庙宇被心术不正的野鬼占了,那占了庙宇的东西,就是野城隍。”
顿了顿太奶奶又问我道:“你看到刚刚跟在队伍后头的那群小孩儿了吧?”
“看到了,他们都是小鬼吗?”我问道。
“它们可不是小鬼,那些都是镇上的孩子,还没死,只是被迷走了魂魄。
那些孩子的魂魄在那个东西手里,我若是强行拦下,那些孩子哪怕不死,也会一辈子变成丢了魂魄的天地人。”太奶奶对我解释道。(注:天地人是我们当地的一种方言,傻子的意思。)
“那我们要怎么救那些小孩儿呢?”我问太奶奶。
“阻止野城隍娶亲!”
太奶奶轻声说着,伸手关灭了屋里的灯。
第一次熬夜到这么晚,灯一灭,困意瞬间像潮水一般袭来,迷迷糊糊中,我还听到小黑在喊我:“小忆, 小忆,明天你一定要去镇上的家乐福超市呀,会遇到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管他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人呢,先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我懒得理会小黑,翻个身,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多才醒来。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发现太奶奶早已经不在床上了。
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姑娘坐在我床边的凳子上,胳膊肘撑在床沿,手托着下巴,正满脸好奇的望着我。
娅娅。
“你醒了!”
娅娅望着我露出甜甜的笑容:“我妈妈说是你跟你太奶奶救了我,所以我的病才好的,何太奶奶让我坐在门口晒会儿太阳,可我想等你醒了,我们再一起出去玩。”
我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才从迷糊中彻底清醒过来。
“我昨天就想跟你玩儿,可太奶奶说你刚好,要多休息。”
我拉过娅娅的手道:“娅娅,咱们家对面有条河,我看到河滩上还有牛哦,我们去河滩玩好不好?”
两只陌生的小手拉在一起,却觉得异常的温暖,连心里都冒着开心的泡泡。
“好呀,好呀,我也还没有见到过真的牛呢!”
娅娅高兴的答着,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我身上的睡衣道:“你先换件衣服,咱们再一起出去。”
“嗯!”我应着,松开娅娅的手, 拿过床头柜上搭着的连衣裙,麻利的自己换好。
娅娅望着我,眸子突然黯了黯,垂了垂眼皮道:“难怪你比我小,却那么厉害,还能帮何太奶奶治好我的病,原来你连衣服都会自己换啊,可我什么都要妈妈帮我。”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自己穿几次你也会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跳下床,自己穿好鞋袜,拉着娅娅的手就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跟娅娅介绍道:“我看到河边还有好多垂柳树,还有草坪,咱们还可以做花环……”
小孩子的心事都没那么多,被我这么一说,娅娅再次高兴起来,我们手拉着手,欢快的“咚咚”下了楼。
客厅里没见太奶奶和明洁阿姨,隔壁的纸扎店里,却传来隐约说话的声音。
我和娅娅跑过去一看,只见那个奸商王建刚不知道啥时候又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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