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我来出,我想五十万差不多了。呃,今晚,你到我家里来一下,正好把你给我的钱,一起给你。”
朱大力犹豫了一下:
“好的,钟市长,有些事情,我要当面向你汇报一下。”
成思清被双规后,南江有一批想提拔的官员,都以为钟大魁要得势了,想着办法向钟大魁靠拢,有的开始拿着钱和礼品往他家里跑。
也有一些人则盯上闵国斌,开始往那里办公室里跑,弄得闵国斌抚正的欲望越来越高。
上次常委会人选问题决定后,钟大魁通知给他送钱的人,分别到他家里来把钱拿回去。
有几个人来拿了,但林玉峰,朱大力等四个人怎么也不肯来拿,他就策划了今天下午常委会重议人选的事,没想到还是以惨败告终。
要是让成思清出来,知道这件事,那还了得?所以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让成思清出不来。
要让成思清出不来,还有一个最大的障碍,就是郝枫。
必须全力以赴对付郝枫,不然还是不安全的。
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趁成思清不在的时候,想办法把郝枫搞走,整下台,或者干脆让他消失。
那采取什么办法让他消失呢?
上次跟朱兴东商量这件事,因朱兴东害怕而未果。他就想单独采取行动,却又想不到好的办法,找不到好的人,就搁置到现在。
正在他冥思苦想时,一个意外电话,让他心明眼亮,精神大振。
这是谁的电话?
是一个叫吴大富的老板的电,吴大富是南江市长丰集团董事长,正在南江新城区建设一个城市综合体。
当初拿这块地的时候,他给钟大魁送过五百万元钱。经过两年多时间的前期准备工作,这个工程终于于去年下半年开工。
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不找活菩萨。
开工后没什么大事,他就不再麻烦钟大魁,已经有一年多没跟钟大魁联系了。
无奈前一阵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市长郝枫来到他的工地,发现他们收总包单位保证金等问题,当场向工地负责人包金田下达三条整改指示。
他们都以为郝副市长是在气头上说说而已的,不会真的那么顶真,就没当回事。
谁知今天上午,郝市长亲自打电话给包金田,催问这三条整改指示的落实情况。
包金田吱吱唔唔地说不上来,郝副市长大发雷霆,说要给他们开出巨额罚单,并制止有关单位给他们办理预售许可证。
包金田吓死了,挂了电话就向他汇报。
吴大富接到他的电话,正在外地参加一个活动。
活动一结束,他就出来给钟大魁打电话:
“钟市长,你好啊。”
吴大富异常热情,也是一副老朋友的口气。
钟大魁却没有听出来,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钟大魁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似曾听到过的声音:
“你是?”
“我是南江市长丰集团的吴大富。”
吴大富没想到钟市长已经忘了他,只好热情地自报家门。
钟大魁想起来了,也装出惊喜的样子说道:
“哦,是吴总啊。这么长时间没打电话了,我都想不起来了。呃,今天,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啊?”
吴大富笑道:
“钟市长,你是大领导,工作太忙,平时没事,我不敢打搅你。”
“哦?什么事?”
钟大魁的口气明显冷淡下来。
他怕他说出让他难办的事情,更怕提起五百万元的事。
吴大富惊心动魄道:
“钟市长,我的工地早已开工了,这个你应该知道吧?本来,没有什么事情。可前几天,分管城建的副市长郝枫,来我们工地巡视,发现了几个小问题,就大发雷霆,让我们马上整改。”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的,现在谁不这样做啊?很正常的事情,却被他说得一塌糊涂。”
钟大魁一听是到郝枫的事,就来了兴致,他打断吴大富的喋喋不休问:
“他发现了什么问题?你简单点说。”
吴大富这才告诉他:
“一是收取总包单位的保证金,现在哪个开发商不收啊?”
钟大魁问:“收多少?”
吴大富回答:“两千万。”
钟大魁说道:“你也太狠心了吧?居然收两千万,国家不是明令禁止,不允许收保证金的吗?”
吴大富低声下气道:
“规定是规定,但谁照着去做?央企和国企都做不到,何况我们民营企业?”
钟大魁说道:
“这就叫有令不行,你们也太大胆了,还有呢?”
吴大富磨磨蹭蹭的,都不敢说了:
“还有,就是垫资到地上五层。郝市长说我们要求太苛刻,可我们的要求算是低的,有开发商让总包方垫资到结构封顶呢。”
钟大魁表面上还是要做出市长的样子,批评道:
“你们真够狠心的,既要收人家两千万保证金,又要让人家垫资到地上五层,那干脆让人家给你们开发好了。”
吴大富紧张得不敢出声。
钟大魁又问:“郝市长让你们怎么整改?”
吴大富回答:
“一是让我们在十天之内,返还总包方两千万保证金。二是让我们把垫资到地上五层改为垫资到正负零。三是让我们马上给民工发生活费。”
“什么?你们连民工生活费也不发?”
钟大魁惊讶道:“你们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怪不得大家都对你们这批开发商,没有好印象。”
“郝市长没有做错,你们赶紧想办法做到这三条。”
吴大富小心翼翼道:
“钟市长,我们哪有钱啊?我们把所有的钱,都砸到这个工地上了,现在只有让我们拿到预售证,到了正负零就开始预售,才能继续建设下去,不然就要停工。”
钟大魁想到拿了他五百万元钱,有些心虚:
“那你准备怎么办?”
吴大富说道:
“钟市长,你能不能给郝市长打个招呼?让他不要罚我们,把预售证办给我们。这样,我们才能活啊。”
钟大魁干干脆脆道:
“这个招呼,我不能打。”
他知道郝枫是个很难说话的人,就是给他打招呼,他也不会卖他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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