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只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眼泪越落越凶,她自己都没有控制住自己。
下意识的朝着陈最看了一眼,迅速的转过头,猛地抽回手,把眼泪擦掉。可是她忍不住,真的一点都忍不住,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她都想狠狠打自己一拳。
陈最有些不明所以,把手机还给导购阿姨,顺便要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她其实很想跑开,但她又不敢,她怕自己这样跑开之后,他们就不要她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并快速的找一个理由,在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她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拿过纸巾胡乱的把眼泪擦掉,侧头对上陈最的目光。
不等她说什么,陈最道:“这附近有家肯德基店,你要吃冰淇淋吗?”
陈只有点没反应过来。
陈最:“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
陈只哽咽着说:“那你一来一回的,冰淇淋不就化掉了吗?”
陈最低笑,“那你跟我一块去。”
陈只点了点头。
“那你等下,我去跟爸爸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她应了一声,格外的乖巧。
陈最动作很快,跑上跑下就用了五分钟,陈启民还给了他一百块,让他买个全家桶。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胃口大的很,虽说已经吃过饭了,但要他们再吃个全家桶,估计也是没什么问题。
今儿个他俩把家里打扫的那么干净,也是干了活了,奖励吃一顿肯德基也不犯毛病。
陈启民的朋友是个老板,性格还蛮大气,见状又冲皮夹里拿了五张一百出来,要递给陈最,被陈启民拦住,“你这是干什么。”
“你别管。我乐意给,就当是补给他的压岁钱。”
陈最没在旁边等着,两个大人在互相拉扯的时候,他已经自顾下楼了。
陈只一个人待在楼下,他也挺担心的。
陈只这会就站在扶梯的旁边,电器城内客人并不多,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特别的显眼。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小年轻买完手机,过去跟陈只搭讪。
流里流气,看着就不像个正经人。
他笑眯眯的说:“小妹妹怎么眼睛红红的一个人站在这里?”
陈只冷冷看了对方一眼,不理他,当做没有看到。
“这么可怜,哥哥带你去买吃的,怎么样?”
陈只在心里冷笑,这人真是脑子有问题,她现在看起来像三岁的小孩吗?就算想要诱拐她出去,买点吃的就行了?
神经病。
男人做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表情,并且开始动手动脚。陈只一下打开他的手,沉声说:“走开。”
话音刚落,陈最就走了过来,“你是谁啊?”
男人闻声,打量了陈最几眼。
那会的陈最,还是显得很稚嫩,没有什么威吓力。
男人调笑,说:“呦,你是她男朋友啊?”
“我是她哥哥。你有事吗?”
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对方也不会真要做什么,“没事。就是看你妹妹一个人站在这里哭,瞧着怪可怜的,过来安慰两句。我是个好人,你们别那么紧张。”
陈最:“是吗?哪种好人,会对一个女孩搭讪的?甚至还动手动脚。”
陈只立刻躲到陈最的身后,抓着他的衣服,小声的说:“哥哥,我好怕。”
陈最听到这话,不由的愣了愣,扭头看了她一眼。陈只抬眸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眼里的害怕很真。
这个时候,陈最其实觉得她有点戏精。
男人这会正好有电话进来,也就没有跟他们再纠缠下去,扭头自顾自就走了。
陈只松了口气。
陈最:“我们走吧,一会吃完我们自己回家。爸爸可能要跟他朋友去喝酒。”
“好的。”
随后,两人就离开了电器城,肯德基店离这边不远,两个人走过去,最多也就十几分钟。
陈只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可以说是完全陌生,天黑就更是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刚来的时候,他们是坐公交车来,她把公交车站和到站地点的名字都记在脑子里。
生怕万一跟他们走散,她还能自己找回去。
在佐敦区起码她还熟悉一点。
她紧跟着陈最的脚步,好几次都踩到他鞋跟。
第三次踩到的时候,陈最停下来,一把将她拉到身边,说:“你就不能走在我身边?非要跟在我后面踩我脚,我这鞋挺贵,别给我踩坏了。”
陈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陈只今天已经说了无数遍,她自己说的都有点烦躁,而且这种话说的多了,就没有什么用了,听的人都听麻木了,可能还会觉得你真是个事逼,而且还爱甩锅,哪有次次都不是故意的。
她低眸看了眼陈最脚上的鞋子,被她踩脏了点,耐克的牌子,还是不容易踩坏的。
她说:“回家我给你擦干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跟你开玩笑的。”
随后,陈只老老实实的走在他身侧,两人过了天桥,街上人还蛮多的。
桥上还有人摆摊,买一些小饰品,陈只余光扫了一眼,看到一个小兔子抱着月球的灯,还挺好看的。
陈只以前哪里会来这样的地方,买东西全是去大型商场,不是品牌的东西不要。她自己也没有什么金钱概念,想要就能够得到,只要她说要就行。
而现在,她想要这么一个便宜喽搜的灯,都比登天还难。
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彻彻底底的认清了现实。
到了肯德基店,陈最让她自己选,她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套餐,内心说不出的滋味。现在对她来说,肯德基已经成了大餐了。
但以前,肯德基在她这里算是垃圾食品,家里都不允许她多吃。
现在她看着这些肉,她都已经开始流口水了,什么都想要吃一遍。她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开荤了。
在外面流浪的这些日子,她一天到晚扒拉垃圾桶里的剩菜剩饭,吃到都想要吐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恶心。
她咽了口口水,说:“你选吧,我选不好吃什么。”
陈最给她买了个全家桶,里头什么都有,另外还有蛋挞什么的。总归那几样都齐全了。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这一顿,陈只吃了很多,几乎所有都是她一个人吃下去的。
那一刻,她其实有一点病态,不管多少东西塞进嘴里,总是觉得不过瘾,其实已经很饱了,但她还是觉得有点饿,不够吃。
陈最这辈子都记着她吃的这一顿肯德基,吃到最后,她跑去卫生间去狂吐。
毕竟就那么点胃,骤然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下去,胃怎么样都承受不住的。
陈只在卫生间里又吐又哭的,等出去,又恢复了常色。
等回到位置上,陈最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擦着嘴边,左顾右盼,又开始害怕了。
不会是被她吓跑了吧?
她坐在位置上也不敢随便乱走,只能找了服务生问了一下。
服务生没看到,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她等了十分钟,就看到陈最回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拎着袋子进来。
这附近有药店,他去买了点胃药来,这么个吃法,胃哪里能吃得消。
陈只的嘴巴擦的通红,这会瞧着有点疯疯的。
陈最把水给她,然后把药拿给她,旁的也没说什么。
陈只也不管给自己吃的是什么药,就着水就吞了下去。
两人坐了一会,陈最把手里的可乐喝完,“回家还是出去走走?”
陈只擦了擦嘴,说:“回家吧。”
对这个城市,她也没多少感情,也没那么想逛。
而且,看着别人一家三口那么幸福,她真的会难受,会嫉妒,会恨。她现在就只想待在佐敦区,待在陈启民的家里,每天正常上学,就已经足够了。
陈最:“那行,那我们去坐公车。袋子你拿。”
陈只拎起袋子,才发现袋子里除了药,还有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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