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琛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人,微微低头,唇角向上轻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有些时候,不答复或许就是最直白的答复。
“妈,对不起,越是紧要关头我越是添乱,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心一意的希望这个家好,可是我为什么一点也做不好?”
时海最终选择了苦肉计,闹了一出,把自己整进了医院,泪如雨下地哭诉着,“之前小瑾的事情也不是我故意隐瞒。是小瑾表明我们俩最好都瞒着你,以免你情绪受到波动。”
“你对于小瑾来说很重要,对于我也是如此。妈,在我这里,你就是我亲妈。小瑾也是我亲女儿,我没能耐更没本事,对不起。”
时海开始疯狂地扇自己脸,“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本事,是我没有护好这个家,是我没有让大家过上好生活。”
看着他哭,郑奶奶也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好了,你现在这样是想要干嘛?事已至此,这样还有用吗?”
“现在哭能解决什么问题?与其在这里哭倒不如想想有没有好的办法能够改善现在的生活,还有这些年家里没有人要求你要做多大的业绩,更没有人要求你要怎么样,为什么要给你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郑奶奶颤颤巍巍着手抱住了时海的脑袋,“大海,还是我没有做好,别人的父母都有能力给子女铺路,我没本事,但是我不要求你做这些,你只要好好的,平安健康就够了。”
“所以你不要再继续了,不要再利用小瑾了,她虽然不是你亲生,但是你养了那么多年,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郑奶奶这话已经很明了了,老太太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这几天细细推测,也大概是有眉目了,真相究竟如何,又是发生了什么,不清楚细节,但大方向总归是有的了。
时海从郑奶奶怀里抬起头来,眼睛赤红一片,“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再利用小瑾?还是小瑾跟你说了什么事情?”
“那丫头跟你说什么了?”
他的语气突然有些发狠,倒像是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她到现在都因为我当时瞒着她你还在的事情生气,但是那个事情能怪我么?是当时我们共同做的决定。”
郑奶奶接连着快速又无奈地摇着头,“大海,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当时小瑾来咱家的时候,你也不是这样的,这些年你究竟是经历了些什么?”
“大海,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时海伸手甩开她的胳膊,厉声道,“执迷不悟?我现在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谁?还不是想让我们过得更好吗?!”
“你们现在的好日子如果不是我,能过的上么?”时海很生气,演都演不下去了,“现在连你也这么看我?你也觉得我不是好人是么?”
郑奶奶本就视线模糊,现在一哭,是彻底看不见了,“大海,我怎么会这样,你是我的儿啊,你是我的孩子啊。”
时海可是郑奶奶当年用了半条命养活起来的孩子,她一个女人为时海耗了大半辈子,付出了自己几乎所有的人生。
但是郑奶奶毫无怨言,更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问题,她也从没有后悔过,反倒是只觉得做得不够多,明明可以更努力地对时海好,但她还没有尽到十足的力气。
“你还知道我是你孩子,我是你养大的,跟她时寸瑾在你心里的地位不照旧一样吗?你真的一心一意只为我么?”
郑奶奶眼泪落着,摇着头,她最起初对时寸瑾,也就是秦婳好,仅仅是因为那是时海的孩子啊,正所谓爱屋及乌。
时海像是彻底摆烂了,也不在意一切了,“行,你无非就是想要我死,不帮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那我现在就跳楼去死好了。”
说着,时海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往窗口跑去,郑奶奶被这一举动吓坏了,一瞬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和速度,追上了时海拉住了他,“妈妈错了。”
“是妈错了,对不起。”郑奶奶只知道道歉,这会真的是被时海给吓到了,整个人有些六神无主,“对不起,大海,是妈妈错了。”
两个人都在哭,但一个人是责怪一个人是愧疚。
时海这会泄了气,但情绪依旧不算是平稳,“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在逼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我考虑?”
“妈,我曾经以为就算是全世界的人不理解我,你都会理解我的,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你和他们一样,都要逼我,都要把我往死里逼,所以我死了,你们是不是才会满意?”
时海此刻形象全无,加上最近消瘦憔悴了不少,哭成这样,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既然这样,我死就好了,你也不需要拦着我。”
“不行不行,是我错了,是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这一切跟你没有关系。”郑奶奶出声否认,“大海,你想要什么你说,你别吓我。”
在生死面前,郑奶奶妥协了更是屈服了,这会哪怕是时海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答应,比起时海要轻生,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时海眼睛通红,嘶哑着声音,“我想要什么?我只是想要这个家好,我有错吗?想要这个家好,有错么?!”
“现在她找到亲生父母,就可以对我们无情无义,不管不顾了么!”
郑奶奶心痛如绞,一直看到大的儿子孙女怎么就反目成仇了呢?明明之前是幸福的一家人,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呢?
她声音哽咽着,无力地道歉,“对不起,大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小瑾,我会说她的,你不要再冲动做傻事了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必须要那个狼心狗肺的丫头把这些年的情谊还了,否则我最后还是要死!”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郑奶奶极其悲哀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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