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确认一下。”前台有些不确定。
时染微微点头:“麻烦了。”
恰逢过年放假,他们这些高层正是比较忙的时候,不在总部也是有可能的。
那边很快有了结果:“这会还在楼上,不过您如果有事,需要尽快过去,他下午有个活动,估计半个小时后就要出门了。”
时染点头致谢,提着保温壶的手紧了下。
父母去世后,时染见过余鹏几次,第一次是他们丧礼吊唁,再之后就是在陆家,但也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为数不多的见面里,两人说的话更是屈指可数。
她深吸一口气,才敲了敲门。
出来的是助理,这人并不认识她,但想着能进辉展,穿着也不俗,只是看到她手里的保温壶时,微微蹙眉。
“你找余总?”
时染点头,听出他话里的不喜,还是温声解释:“我是……”
“公司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有事情你私下联系余总,现在马上回去!”
时染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把自己当成余鹏外面养的情人了吗?
她皱皱眉,稍微提高了些音量:“余叔叔,我是时……”
助理抬手推了她一把,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有完没完,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时染脚步踉跄了一下,侧眸看向陆远山从远处过来。
她抬眸看了一眼余鹏助理,短促的,又带着几分嘲意,笑了一声,转身往陆远山那边走去。
助理眉头一下子皱得更紧了。
“你疯了,那是辉展老总,不是你能惹的人,识相点赶紧走,余总的脾气你该是知道的。”
他最烦仗着几分姿色,纠缠不休的女人。
陆远山已经看见这边的情况,直接走了过来。
他虽年近五十,但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的样子,脚步也十分稳健利落。
听见外面动静的余鹏,这会也正好走过来。
“染染,这是怎么了?”陆远山先问出了声。
时染抬眸看了眼,变了脸色的助理,抬手把保温壶递送给陆远山。
“大伯,程姨让我送来的。”
助理反应很快,两句话的功夫,就把时染和陆家养女这个身份对上,立马开口道歉。
“抱歉大小姐,我刚刚没有认出你来,以为你是……”
时染淡淡笑着:“以为我是什么?是余叔叔在外面养着,前来要名分,纠缠他的女人吗?”
她声音不大,听得余鹏却一下子冷了脸,一巴掌甩了过去:“不长眼的玩意儿,立马滚!”
那助理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时染回眸看了一眼他,又把目光落在余鹏身上。
只是心里再没有来时的那份敬重。
助理之所以能问都不问,就断定自己目的不纯,想必是经常处理这样的事情。
印象里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余叔叔,也终究是从前了。
陆远山感觉出小女儿的不悦,笑着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家小姑娘都会发脾气了,不错不错,知道自己是个有大人撑腰的孩子了。”
这句话出来,时染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看到陆远山的时候,第一反应的确是找他帮忙。
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所有的委屈都自己藏在心里消化。
也绝不会对助理说出那样直白的斥责。
这半年,在小叔的潜移默化下,自己……
她垂了下眸子,又温声喊了一句:“大伯,余叔叔好。”
余鹏目光落在她身上:“几年不见,小染都是个大姑娘了,你放心,叔叔一定帮你好好教训那不长眼的东西。”
她点点头,又问:“大伯,我能单独给余叔叔说句话吗?”
两人都愣了一下,一瞬间也都想起她去世多年的父母。
陆远山拿着保温壶,和蔼回话:“去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余鹏领她进了办公室:“这些年也是越来越忙,好多次想抽空去看看你,又害怕让你触景生情。”
真心实意也好,客气话也罢,时染都温声应下。
然后,道:“余叔叔,当年我父母离世后,没多久陆氏就爆出,核心技术泄露的事情,这两件事是不是有关系?”
“当年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害他们对不对?”
原本还和蔼慈善的余鹏,慢慢收敛了笑。
“你怀疑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他的反应,让时染微微蹙紧眉头。
难道不是吗?
她这么想着就这么问了出来:“对,当年我父母是因为接到一通电话,然后匆忙出门,我清楚记得,爸爸出门的时候,带了手机,但警局卷宗里并没有。”
“他们被判断成意外身亡,但紧接着陆氏出事,这两件事怎么可能没有关联?”
话说到这儿,余鹏脸上彻底没了笑,他慢慢叹了一口气。
“小染,这些年你在陆家过的好吗?”
时染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很好,他们对我很好。”
“我听说,你最近和远舟结婚了,你们也很好吗?”
这话让时染的眉头又紧了紧,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很好,我们很好,小叔对我很好,陆家每个人都对我很好。”
他们于我而言,是新的家人,是和父母一样重要的存在。
余鹏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既然如此,何必再执着过去了很多年的事情?”
“你要知道,有时候知道真相不一定,会让人快乐,反而可能会破坏你现在的生活,如果是这样,你还有查吗?”
听到这话,时染心口微微刺痛。
这意思是说,父母的死,陆家果然牵扯其中吗?
她慢慢握紧拳头,想起告诫自己的话。
才慢慢开口:“大伯他不会害我父母的,真相有时候固然残酷,可如果明知道父母是枉死的,还让我置之不理,我也做不到。”
“余叔叔,算我求你,告诉我真相可以吗?”
她声音刚落下,门外有人敲门:“余总,要准备出发了。”
时染心口一紧,着急开口:“余叔叔,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想要害死我父母的人绳之以法,这有什么错?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要告诉我真相。
所有的证据,我都可以自己去找,我保证,也绝对不会连累你半分。”
余鹏看着不知何时红了眼眶的女孩, 心有不忍。
“余叔叔,求你帮我一次可以吗?你如果有条件,我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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