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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壁画


远在坐忘峰的荆雨自然也听到了此言。

方才搬山结婴成就真君,引得几位真君齐至,谈话并未避着旁人,哪怕是荆雨等筑基修士也在战场上听得清清楚楚。

到了最后听说两方罢战,幸存下来的修士俱是齐齐松了口气,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

谁知偏生到了最后一位神秘存在口宣佛号,荆雨定睛看去,天空上方不知何时落下数道金黄色光柱,落在各峰之上,而其中竟有一道奔着坐忘峰而来!

轰!

果不其然,荆雨几乎早有预料,这一道光柱直直冲着他落了下来,将其笼罩起来。

光芒消散,金色光柱之内的荆雨也随之消失了身影……

————

再次睁开眼睛,荆雨便发觉自己正置身于一处古朴幽静的长廊之中。

这长廊穹顶极高,几乎望不到顶,其上是黑沉沉的一片,望久了便觉得有些心悸。

两边的墙壁上无甚装饰,墙面上却绘着一幅幅会动的壁画。

荆雨自第一幅壁画开始看起,壁画的中央是个身着青袍的中年文士,怀中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童,应是他的孩子。

这男童身着明黄色短袍,颈间还挂着一串银色的长命锁,手中攥着一根糖葫芦,明明已经缺了一颗门牙,却仍然笑嘻嘻地时不时舔舐几口手中的糖葫芦。

因着这壁画会动,画中人物已经不足以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了,几乎已与真人无异了!

荆雨眯着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吃着糖葫芦的男童,总感觉一阵莫名的熟悉,但如今的他早已开辟识海,有了过目不忘之能,又非常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怪了……”

荆雨又向前方走去,看了第二幅壁画。

这一幅壁画上的主角仍是这中年文士与黄袍小童,只是这一次两人却落在一处妖魔遍地的炼狱之中,中年文士化作一尊披头散发的青皮恶鬼,张牙舞爪。

黄袍小童却已经剃度出家,成了一个小和尚,被一名看不清面目的僧人牵着手,向远方行去,小童仍然不住回望,看向中年文士的方向。

“竟然是一个连续的小故事?”荆雨啧啧称奇,继续向前走去。

来到了第三幅壁画前,此时的小童似乎已经长大,变为了一名面目俊秀的少年僧人,颈间仍然悬挂着那一串银光闪闪的长命锁,他的背后是无数脑后生就功德光圈的铸金僧佛,少年僧人目光慈悲,对着一名满头白发、面容却极为年轻的妖魔不住口宣佛号。

那年轻妖魔除了皮肤泛着青黑之色,倒是与常人无异,荆雨定睛一看,此妖魔竟然与那中年文士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变得年轻了许多。

继续来到了第四幅壁画前,那中年文士所化的妖魔手持一柄长刀,在极乐佛土之上大开杀戒,无数功行圆满的真佛被其破了金身、斩了元魂,原本安宁祥和的释土变为了一片修罗地狱。

终于来到了第五幅,也是最后一幅壁画前方,这一次整幅壁画又只剩下两个人,左侧是那颈间挂着长命锁的少年僧人,此时僧人早已没了往日的悲悯,而是作金刚怒目之相,手持一根金刚禅杖,另一只手上挂着一串紫檀念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与其相对的则是面容已经如少年无异的青袍文士,仍是一头白发披散,手中长刀沾着金色血液,对着天上的少年僧人怒吼不已。

“没了?”

正津津有味看着壁画的荆雨莫名一愣,故事的戛然而止对他来说并不好受,尽管这看起来就是个非常烂俗的“父子反目成仇”小故事,但偏生还卡在了最终对决这个当口,荆雨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此时的荆雨已经走到了长廊尽处,前方有一扇木门,他轻轻推开门,向内里张望。

却见门内是个空间不大的简易佛堂,地面上孤零零放着一个黄色蒲团,蒲团前方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放着一尊小小的香炉,炉中三根点燃的线香,三根烟柱升起,吸入一口,心神顿时宁静不少。

供桌后的佛台上按理说应当放着一尊佛像,可现如今却坐了一位活生生的褐袍僧人,正盘膝坐在佛台上,一手搭着膝盖,另一只手揉搓着光洁的后脑勺,只是双目有些无神,表情显得呆板了些。

待到荆雨彻底踏入佛堂的那一刹那,这僧人忽地发出了一阵机械式的笑意:

“恭贺小友斩妄明心,诛魔见性!渡过了这一道心魔劫,结成一道元婴,自此仙途在望了!不知小友结了几窍的元婴?贫僧名为【普渡】,今日送小友一道机缘,权当作了小友结婴的贺礼……”

荆雨愣在当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结婴?不是搬山真君结婴了么?跟我有甚么关系!

而且面前这僧人,怎么不像是真人?反倒有些类似一个预留在此的留影……

还有,这位僧人自号【普渡】,难不成是九命道君此前提过的那位百年内在下界留下了十万座传承秘境,打窝成瘾的【普渡佛君】?

还未等他斟酌语气,小心回复之时,佛台上的褐袍僧人忽地眼珠子转了转,原本无神的双眼瞬间有了灵性,这僧人自佛台上站了起来,盯着荆雨,皱眉道:

“怎得拘来一个筑基修士?我刚做的【普渡机缘筛查模板】有问题?”

这僧人摸了摸脑袋,疑惑道:“这位小友,你方才周围可有人结婴?”

荆雨知晓这僧人的厉害,连忙答道:“不错。是有一位前辈结婴。”

僧人闭目喃喃道:“不错,检测到结婴的灵云波动,这一道条件是满足的。”

“那人渡过了心魔劫?”

荆雨强笑道:“前辈说笑了,若是不渡心魔劫,哪里能成功结婴。”

“那人可有命格?”

褐袍僧人顿了顿,改口道:“不对,你怕是不知晓何为命格,我换个说法,结婴那人可曾听说有甚么【先天道体】,或是其它天生的神异?”

荆雨道:“倒是不曾听闻。”

僧人皱眉道:“是了,此人应该没有命格,哪怕满足了结婴的灵云波动、破除心中妄念两项条件,也没有被拘来此地……”

“怎得把你给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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